蝶影依然昭日月作者:墨玉飛蝗jen一柳暗花明又一村望月亭重逢之後,二人的關系已經心照不宣,展昭更是很快就為小蝶打點好了一切——走進這間坐落于開封近郊,簡單利落又幹淨舒适的農舍大廳,小蝶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以後,這就是我的家了……沒有束縛,沒有紛争……”“小蝶,喜不喜歡這裡?”一個關切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時間倉促,就先買下這裡了,如果你住不慣,我們再找别的地方。”小蝶輕輕微笑着搖了搖頭:“不用了師兄,這裡很好,我很喜歡。”“好,那我帶你四處看看。”說着,展昭便拉起小蝶的手向屋裡走去,一時之間,小蝶對于這樣的緊握竟有些吃驚,有些不習慣,但更多的是一陣心動:到了今天,展昭終于肯再拉起自己的手……“小蝶啊,這裡有三間卧室,屋前屋後都有空地,你可以種花種草……走,我再帶你去看看廚房。”将屋子轉了個遍,展昭和小蝶又回到了大廳,在桌旁坐下,“小蝶,如果還缺什麼,随時告訴我。”“不缺,真的什麼都不缺……師兄,謝謝你。”小蝶感激地望着他,聲音幾乎夾着顫抖。“我們之間,又何須言謝呢。”展昭凝望着小蝶,小蝶默默地低下了頭,又猛地擡起來,“師兄,不如今晚你就留下來,讓我做幾個你喜歡吃的菜,好不好?”“好啊,不過現在,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辦,要先回開封府,辦完之後我再回來。”小蝶點點頭:“嗯,公事要緊。”展昭溫柔的一笑:“你放心,我一定趕得回來吃你的菜。”說完,拿起桌上的青峰劍走出門口。小蝶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從來沒有過的安穩。黃昏時分,小蝶做好了三樣小菜,溫了一壺酒,擺放在廳中的餐桌上。因為擔心菜涼了,還特意拿盤盞蓋住。之後,她就坐下來靜靜地等着展昭,像一個少婦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回家,想到這裡,小蝶的嘴角輕輕上揚,這不就是多年來想要的生活麼?大門并沒有關,沒過多久展昭便走了進來。小蝶站起來,發現展昭右手藏在背後,似乎拿着什麼東西。還沒等小蝶開口,展昭就擡起了右手,“小蝶,你看。”看見展昭手上的東西,小蝶驚喜地不知說什麼好,“師兄,這……”說着便沖了上去,将那東西捧在手裡,“翠羽黃莺……師兄,你……你說去辦事情,就是到宮中為我拿回翠羽黃莺……師兄,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小蝶被貶為庶民,但仁宗并沒有讓其它人進駐小蝶寝宮,而是保持原樣,擱置了下來。也許仁宗短時間内也不願再觸碰這個傷口,就隻有讓時間慢慢地洗刷記憶。“小蝶,我知道你一定離不開她的。”展昭擁着小蝶的肩,輕輕地說。“可是師兄,你知道我為什麼離不開她嗎?”聽到小蝶這麼問,展昭愣了一下,這時小蝶擡起頭來一動不動地望着展昭深邃的雙眸,“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翠羽黃莺啊。”展昭看着小蝶有些濕潤的眼睛,欣慰地笑了,小蝶亦笑了。忽然小蝶話鋒一轉,打破了兩人相視的笑:“師兄,你一定餓了,來嘗嘗我做的菜。”小蝶将翠羽黃莺放到鳥籠中,打開了盤盞,又從廚房端出兩碗米飯,“師兄,清炒竹筍、紅燒肉、還有木耳炒蛋,都是你愛吃的。”說着便把三樣菜各夾了一些送到展昭碗中。展昭看着小蝶,有些應接不暇:“别光顧着我,你也要顧着自己啊。”展昭夾起飯菜放入口中,忽然含着飯菜暗暗笑了起來。小蝶看到了很是不解:“怎麼了,這菜不好吃麼?”展昭咽下飯菜,擡起頭:“不是,我隻是想到一件事。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你要一輩子煮飯燒菜給我吃的,當時你還生氣,現在不剛好證明了我是對的麼。”聽到展昭的話,小蝶想起學藝時的一段往事,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紅暈。少年不識愁滋味那是在雲霧山學藝的日子,之前展昭對小蝶表白,但小蝶隻是通紅着臉什麼也沒說,就羞澀地跑了。一時之間,展昭也不知道師妹心裡的想法,還是怪自己太唐突?沒有辦法,他也隻好像平常一樣過日子,等待時機再向師妹問清楚。那一日,小蝶在自己的房中看着編好的如意結發呆。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便把如意結收入腰帶之中,說了聲“進來”。看到展昭走進來,小蝶望了他一眼,又将視線移回了桌面:“師兄,什麼事?”“小蝶,你不覺得時候都不早了麼,怎麼還不去準備飯菜啊?”展昭假裝責怪的語氣問道。小蝶瞟了展昭一眼:“難道我到這裡就是專門負責給你們煮飯燒菜的嗎?”“你不煮誰煮呢?你煮的飯菜,我都吃習慣了。”展昭調皮地順勢便坐到了桌子上看着小蝶:“更何況,你以後嫁給我做了我妻子,還不是要一輩子煮給我吃。”小蝶聽了這話,猛地站了起來,止不住臉上的怒氣:“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又占人家便宜!”說着便沖向門外,突然間感覺手被扯住,展昭從桌上跳下來,雙手握住小蝶的手放在胸前,深情地望着她,既是激動,又有些忐忑:“小蝶,你知道我真得很喜歡你的。但是你什麼也不說,我不明白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無論如何你告訴我你的想法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怎麼會說話,但你應該清楚我的為人,我展昭絕非見色起意,喜新厭舊之徒,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小蝶,我……”“小蝶!”門口忽然傳來了聶隐娘的聲音,兩個人都愣住了。聶隐娘看到展昭的舉動,也愣了一下。“師父,我這就去煮飯!”小蝶回過神來,掙脫展昭的手,滿臉通紅跑開了。聶隐娘看到展昭傻傻地站在那兒,也微笑着走開了。晚飯時,隻有聶隐娘和展昭兩個人,展昭猶豫了好久,終于鼓起勇氣:“師父,小蝶呢?怎麼不來吃飯?”“小蝶做完晚飯,說不舒服,不吃了,在房裡休息。”聶隐娘平靜地說。“原來如此。”展昭略顯失望,心中依舊忐忑不安。“我看,她是覺得害羞,要不就是不想見你吧?”聶隐娘笑了笑,眼看着兩個徒弟長大成人,如今都各懷心事不願說破,自己也忍不住幫他們做一次紅娘。“師父,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展昭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幾日來,為了向小蝶表白的事,他一直都很煩惱。“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淑女也總是難求啊,昭兒,小蝶是個好姑娘,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一定要好好對她。”聶隐娘語重心長。“哎……隻怕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小蝶現在總是躲着我……”展昭語氣裡帶着無奈。“那倒不見得,女孩子家總是矜持。依為師看,小蝶絕對對你有心。”“真的?”展昭的眼中瞬間便充滿了希望的亮光,聶隐娘輕輕拍了拍展昭的手,微笑着點了點頭。晚飯過後,展昭來到了小蝶的門前,但又不知說些什麼,隻能站在門外的院子裡猶豫着。而此刻小蝶坐在房中,手捧如意結,也不知該如何跟展昭開口。突然間,小蝶下定決心,将如意結緊握手中,毅然起身推開房門,卻驚異地發現展昭正站在院中。聽到開門聲,展昭轉身看見小蝶走出來,本來就毫無準備,這下就更不知所措了。倒是小蝶絲毫沒有回避,走到展昭面前:“師兄,你在這兒幹什麼?”“小蝶,我……你……”頓時,展昭竟語無倫次。小蝶笑了:“師兄,你到底想說什麼?”展昭頓了頓,雙手搭上了小蝶的肩:“小蝶,今天下午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希望你不要生氣……不過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知道我的心意,現在,我隻想讓你告訴我你的心意,好不好?”展昭的話裡帶着渴望,帶着懇求,帶着傷感。“好。”小蝶一動不動地盯着展昭,臉上竟有湖水一般的平靜,“師兄,你可知道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芙蓉樓送辛漸》?”展昭聽到小蝶這麼問,不知所以。“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師兄,我對你的心意,正如詩中所說的一片冰心,不論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玉潔冰清,晶瑩剔透,永久不變。”小蝶癡癡地望着展昭,忽然間,展昭從小蝶看似平靜的眼神中看到了無限深情,臉上的不解與憂傷霎時間都化為了喜悅,抓着小蝶雙肩的手更加重了力道:“小蝶,你的意思是……你是說……”“師兄,小蝶今生,非君不嫁!”小蝶笃定地說。“太好了!小蝶!太好了!哈哈哈!”展昭喜不自勝,幹脆一把抱起小蝶在院子裡連轉了好幾個圈,小蝶也是笑靥如花。待展昭稍微平靜,将自己放下之後,小蝶伸出右手,“師兄,這如意結,是我親手編的。以後你帶着它,就好像我在你身邊。”“嗯。”展昭接過如意結,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又将小蝶樓入自己的懷抱。小蝶也抱住了展昭颀長的腰身,緊緊靠在展昭胸膛,體會着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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