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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并沒有掩飾，或者說他還不懂得掩飾自己，就像一個未被殘酷的世界對待過的年輕人。司昂看他一眼，将一切收進眼底。衛東苦笑地看着他們，對遲萻道：&ldo;謝謝你。&rdo;遲萻正拿水沖刷着劍上沾到的血，無所謂地說：&ldo;雖然我尊重生命，但不代表不會殺人，你應該感謝路明他們。&rdo;衛東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頓時沉默了。龐茜從地上爬起來，冷冷地看着她，說道：&ldo;你要殺就殺，我不稀罕你救……唔……&rdo;她捂着肩膀上的傷，痛得跪在地上，怒瞪向開槍的司昂。司昂持着槍走過來，高傲地道：&ldo;誰要救你？真是自作多情。&rdo;&ldo;就是，我隻是要救衛東，問點事。&rdo;遲萻接道，有時候挺讨厭這種别人順手救了卻當是對方硬湊上來救的。呸，誰硬湊上來救啊？龐茜毒怨地看着他們，咬牙切齒地說：&ldo;你這個怪物，真可惜當初陶小姐沒有毒死你，竟然讓你逃過一劫。&rdo;瞬間，她的雙腿都中槍，癱在地上。司昂對她沒有絲毫的留情，像是要慢慢地玩死她一般，所有的動作都顯得那般漫不經心。方樂章呼吸微窒，看着男孩漂亮卻冰冷的側顔，似是被吓到，雙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龐茜就這麼死了。衛東看一眼龐茜的屍體，目光從開槍的男孩移到旁邊有着溫暖笑容的女人。陰暗血腥的破敗巷子裡，她站在灰暗的天空下，持劍而立，笑容溫和明媚，仿佛夏日的傍晚，夕陽絢爛，卻帶着暮霭的沉色。如果一開始隻以為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那麼現在，衛東已經不敢想象。&ldo;司少，梅少讓我給你傳句話，他有辦法可以清除你體内的毒。&rdo;衛東沙啞地說。司昂終于正眼看他，&ldo;什麼辦法？&rdo;衛東舔舔幹躁的嘴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道：&ldo;梅少想和你合作。&rdo;司昂嗤笑一聲，&ldo;你們想得真可笑，梅嘉年自己現在拿那姓陶的女人沒辦法，所以想借我的手除去她，是吧？可惜，我還要留着她。&rdo;說罷，他轉頭對遲萻道：&ldo;萻萻，我們走吧。&rdo;遲萻嗯一聲，将劍入鞘，過來牽着他的手，離開這血腥陰暗的地方。吃過晚飯後，他們坐在燈光下休息。方樂章忍不住看他們一眼，然後又飛快地移開，再看一眼，再飛快移開，如此反複。司昂和遲萻兩人都當沒看到。等司昂去洗澡後，趁這個機會，方樂章湊過來和遲萻道：&ldo;遲姐，你不怕麼？&rdo;&ldo;怕什麼？&rdo;他猶豫片刻，說道：&ldo;司少他今天……&rdo;想到他殺人時那輕描淡寫的模樣，還有殺人後依然漂亮幹淨的手，方樂章毛骨悚然，很擔心自己哪一天，就會成為這位司少研究所裡的小白鼠。不不不，他這麼廢材的存在，這位估計是看不上自己的。聽說智商高的人，一向不喜歡搭理蠢材，他自認自己挺蠢的，不夠格入那位的眼。&ldo;他不殺人，别人就要殺他。&rdo;遲萻淡淡地說：&ldo;現在是末世，不是被道德法律規範的和平社會，想要活下去，就要狠得下心。當然，做人還是要有底線的，如果連作人的底線都沒有，那還是個人麼？&rdo;方樂章被她的義正辭嚴給震住，覺得她渾身金光千條，俨然一位普渡衆生的佛祖，然後有些羞愧。他明知道龐茜是什麼樣的人，卻隻想着她其實也是個可憐人，不過是被世道逼成這般。卻忘記可憐人大多數有可恨之處，當初司昂在龐茜的追殺下，幾次險象環生，現在他身邊有遲萻這個劍術高手，才安穩一些……突然，他問道：&ldo;哎，遲姐，你聽說過一部叫《霸世異皇》的小說麼？&rdo;遲萻：&ldo;……不知道。&rdo;這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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