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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趣閣>新大陸血族斷代史 > 第53頁(第1頁)

第53頁(第1頁)

埃德加擡頭看着艾薩克。他的眼睛裡滿是悲傷,似乎都快要溢出來了。&ldo;那是他的船,我一聽描述就知道。他也在船上。我想在他死去的那一刻,他的亡靈就附在了那艘船的殘骸上。他就像從前那樣,指揮他的亡靈屬下,在他摯愛的大海上遨遊。他是為了不讓我死,才以那種形式重返塵世。我們的命運就像織錦背後的繡線一樣交織纏繞在一起。他們,連同我一起,被束縛在了這個世界上。這就是可憎的命運對我所做的事。&rdo;他的聲音褪去了惱怒,恢複成先前冷靜平緩的腔調。&ldo;所以,格拉克曼教授,您對這事完全不了解,就不要妄自發表評論了。&rdo;艾薩克惶恐地低下頭:&ldo;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請原諒我。&rdo;埃德加沒有搭腔,隻是出神地凝望着舷窗。窗外,大海産生了奇妙的波動,一場風暴即将來臨。※笃、笃、笃。有人在敲餐廳的門。埃德加閉上眼睛,冷靜了一會兒,然後說:&ldo;進來。&rdo;一名水手推門而入。&ldo;彭斯先生,出了點兒麻煩。&rdo;&ldo;發生了什麼?&rdo;&ldo;海上出現了德國軍艦。&rdo;埃德加挑起眉毛。這個大概不在他的計劃之中。艾薩克猜測。&ldo;怎麼可能……&rdo;吸血鬼嘟囔着,&ldo;我去看看。&rdo;他對那水手比了個手勢,&ldo;帶格拉克曼教授和瑞秋小姐回艙房。&rdo;艾薩克推開椅子,站了起來。&ldo;彭斯先生,請讓我跟您一起去吧!&rdo;&ldo;這個時候您就别添亂了,&rdo;埃德加冷冷地說,&ldo;如果真是德軍的軍艦,那麼恐怕免不了會有摩擦,甚至可能發生戰鬥。艙室裡比較安全。&rdo;&ldo;如果真的發生戰鬥,請讓我也參加!我是男人,我的家人也在這艘船上,我必須保護她們!&rdo;&ldo;你會用槍嗎?&rdo;&ldo;如果是手槍的話,我會用。&rdo;埃德加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有些欽佩的樣子。他對那水手揚了揚下巴:&ldo;帶女孩回格拉克曼夫人那裡。&rdo;瑞秋乖乖跟着水手走了。離開餐廳前,她回過頭說:&ldo;啊,可怕!可怕!可怕!不可言喻、不可想像的恐怖!2&rdo;埃德加問艾薩克:&ldo;她是什麼意思?&rdo;&ldo;她覺得害怕。&rdo;大學教授說,&ldo;雖然她表面上不表露出來,可是她仍會覺得害怕。自從她父母出事後,她就隻會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情感了。&rdo;&ldo;奇怪的女孩。呵,但總比對死亡一無所知且毫無畏懼的人強。&rdo;他撩開西裝外套的下擺,從腰上解下一把手槍,扔給艾薩克。艾薩克熟練地檢查子彈,給手槍上膛。當埃德加對他投以驚訝的目光時,他笑着回答:&ldo;逃亡的路上學了點。&rdo;他們一道登上甲闆。和他們剛剛登船時的風平浪靜不同,現在海面上刮着強勁的風,海浪高高湧起,拍碎在船舷上,白色的泡沫溢上甲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渾身濕透。天空中的閃電愈發頻繁,就連艾薩克這種對海上氣象完全無知的人也能明白,馬上就會有一場暴風雨。埃德加來到右舷,艾薩克緊随其後。吸血鬼扶着船舷的欄杆,眯起眼睛眺望漆黑的海平線。&ldo;是德軍的魚雷艇。&rdo;艾薩克伸着脖子,把眼睛都瞪得酸痛了,也沒在夜色中看見半艘魚雷艇。吸血鬼的視力肯定比人類好很多。他想。在德軍的哨站那兒他就已經見識過了。&ldo;奇怪,怎麼會這樣。&rdo;埃德加喃喃道,&ldo;我們在海軍那邊有内線,根據他們送來的情報,今夜這片海域不應該有艦艇……&rdo;他向船頭移動了幾步,&ldo;隻有一艘……德軍的魚雷艇一向是好幾艘編成一組,集體行動的,一艘……有可能是掉隊了。&rdo;一名水手跑上甲闆,對埃德加叫道:&ldo;先生!他們發來電報,詢問我們為何會出現在這海域,而且要求我們停船接受檢查,我們怎麼回複?&rdo;埃德加蹙着眉頭:&ldo;就說我們是私人遊艇,出來遊玩的。&rdo;連艾薩克都覺得這借口爛極了。&ldo;向他們靠過去。他們要檢查,那就讓他們檢查。&rdo;艾薩克驚道:&ldo;彭斯先生,這怎麼行!&rdo;埃德加瞄了他一眼:&ldo;放心,我不會把你們交出去的。這是我們慣用的伎倆,停船接受檢查,然後趁機上到對方的船上去。就算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也不過是人類,不可能是我的對手。&rdo;艾薩克發起抖來,不知道是被寒冷的海風吹的,還是被埃德加話語中的殘忍吓的。他難道一直都用這種方法,殺光一整船的士兵,丢下一艘滿是屍體的空船,然後逃之夭夭?或許是因為風浪和海流,兩艘船迅速地朝彼此靠近。現在連艾薩克也能看見那艘艦艇了。魚雷艇比巡洋艦或驅逐艦小得多,但是同&ldo;人魚跳躍&rdo;号這艘私人遊艇想必,那就是龐然大物了。而且遊艇上沒有武裝,如果爆發海戰,那他們隻有被擊沉的命。舵手領了埃德加的命令,正在向魚雷艇靠攏,表現出恭順的姿态。德軍艦艇大概不知道這艘小小的遊船上竟然載着吸血鬼吧?兩艘船現在已經靠得很近了,對方的船上亮着燈,借着那燈光,艾薩克可以看見甲闆上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埃德加扶着欄杆,突然朝海裡吐了口口水。&ldo;操蛋的東西,&rdo;他咒罵道。艾薩克想不到他看起來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竟然會罵出這種髒話。他到底是跟誰學的?&ldo;怎麼了,彭斯先生?&rdo;&ldo;那邊也有個吸血鬼!&rdo;随着一道青白色的閃電劃過夜空,&ldo;轟隆&rdo;一聲爆炸般的巨響,疾風中飄起了冰冷的雨點,像無數針尖一樣砸在人身上。暴風雨終于來了。※注釋:1出自莎士比亞《李爾王》。2出自莎士比亞《麥克白》。作者有話要說:5555、恐懼風暴07…艾薩克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也分不清德軍魚雷艇上哪一個是人類,哪一個是吸血鬼。在他看來,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都是一個樣。埃德加洩氣似的一拍欄杆,轉身走向駕駛艙,艾薩克急忙跟上去。&ldo;您說那邊也有吸血鬼?&rdo;&ldo;對。&rdo;埃德加面色陰沉,&ldo;我能分辨出他,他肯定也能分辨出我。現在佯裝接受檢查這一套已經行不通了,我們隻能逃跑。我的船體積小,速度快,在暴風雨裡,他們不一定能追上。&rdo;&ldo;逃跑?為、為什麼?您不是很厲害的吸血鬼嗎?&rdo;&ldo;假如那邊的吸血鬼實力與我相當,在我跟他纏鬥的時候,德軍士兵就能攻占整艘船。畢竟船上除我之外都是人類。&rdo;他們進入駕駛艙。舵手看見埃德加進來了,乖乖讓到一邊,讓埃德加掌舵。吸血鬼對于操作輪船似乎非常熟稔,他猛地一打船舵,遊艇就向左邊偏了過去,逐漸拉開與魚雷艇的距離。暴風雨已降臨在這片海域,即使身處艙室内,艾薩克也能聽到狂風呼嘯、海浪翻滾的巨響,雨點像子彈一樣撞擊在駕駛艙的玻璃上,很快就演變成瀑布一樣的流水。在那一片模糊的水光中,艾薩克隐約看見魚雷艇的燈光跟了上來,像一條兇猛的鲨魚,緊緊咬在他們身後。船隻劇烈地搖擺,浪頭一會兒把它打向左邊,一會兒把它打向右邊,一會兒又把它高高擲出,再狠狠摔下。艾薩克像個爛醉的酒鬼似的,在駕駛艙裡東倒西歪,身上撞出一堆淤青,腦袋磕得頭昏眼花。倒是埃德加,依然穩穩地站在各種儀表前面,抓着船舵的姿勢仿佛手持權杖的君王。&ldo;我們要往哪兒逃?&rdo;艾薩克凄慘地喊道。&ldo;向英格蘭方向!英吉利海峽有英國海軍守着,那魚雷艇勢單力孤,未必敢跟來!&rdo;遊艇宛如龍卷風中飄搖的一根羽毛,在驚濤駭浪之間搖搖晃晃地艱難前進。艾薩克想到了客艙裡的妻子和侄女,噢,他應該陪伴在她們身邊,而不是來逞英雄。現在他自身都難保了。船身突然地動山搖般的一震,艾薩克的頭撞在艙門上,讓他失去了幾秒鐘的意識。等他回過神,他的頭就像被人用酒瓶砸過一樣,而且那酒瓶肯定在他頭上砸了個粉碎。&ldo;又怎麼了!&rdo;埃德加一手扶着船舵,一手在衆多儀表上遊移。&ldo;他們發射了魚雷。&rdo;吸血鬼鎮定自若地說,那語氣就像在描述一本枯燥乏味的書。&ldo;我們被魚雷擊中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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