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時顔低頭盯着手裡的資料,像是看不夠似的,半晌也沒再出聲。後方的宣弘将裹着皮毛的厚重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又從随侍的手裡接過黑傘,低着聲問:“首領,要回去了嗎?”這聲音讓時顔眼睫微顫,他似乎是笑了下,但笑意還沒到達眼底卻又随之消散無蹤,他将手裡的東西理得整齊再遞到宣弘的手裡,這才說道:“送去蟲婚管理所,今天内把手續辦好,然後去榭湖别墅把我櫃子裡的幾件東西拿出來,其他東西就不用搬了,沒什麼用得上的。”他說過這些話,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涼意,攏緊了身上的大衣接着才繼續說道:“鐘驿不想讓我多問,軍部最近必然有大動作,不管他是不是故意透露,你都派人去調查一下。”“是。”宣弘接過東西立即把事情吩咐下去,随後轉身恭謹地詢問時顔:“是要回去了嗎?”時顔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墓園,天際陰沉,山與雲黑成了片,墓園的樹與草都透着陳腐的味道。他視線在雨幕中的虛空某處停留片刻,最終回歸于現實,聲音極輕極淺地說了句:“走吧。”星盟當中雄蟲無比珍貴,戰鬥機構多是雌蟲主事,少有見到雄蟲,就算是有,也都擔任文職,并由雌蟲們小心保護。時顔是整個星盟軍銜最高的雄蟲,也是整個情報局唯一的雄蟲,他走在高大的雌蟲中間,對比起其餘人顯得瘦弱又纖細,但當他沉着臉不再出聲,雌蟲們不禁都神色謹慎起來。回去的路上時顔沒再說話,坐在車内看窗外漸行漸遠的黎山,時顔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不用再與誰交談,獨處的時候時顔收起所有情緒,注視窗外的時候無喜無悲,像是任何事情都無法再激起他的喜怒。他能夠察覺到前座宣弘不時投來的視線,卻不想再出聲應付,于是兩手疊握在身前,閉上眼睛開始假寐。閉眼的瞬間許多畫面從他的眼前掠過,秋日黎山飄飛的黃葉,蠟燭燃盡前滿是笑意的眼睛,護在自己身前的堅實後背,還有仿佛燃盡一切的熾烈火光。時顔倏地睜眼,呼吸微亂,試圖從胸腔内劇烈的心跳聲中仔細找尋它原來的節奏,思緒卻不可控制地飄向了那片不敢觸碰的禁區。“首領。”宣弘在前面關切地看着時顔。時顔臉色蒼白滿目倦意,卻很快恢複了平常模樣,啞着聲音說:“沒事。”似乎是掐準了時間,就在這時,時顔的随身終端突然響了起來。時顔低頭查看終端消息,看清消息顯示人的時候,動作卻忽地頓住。宣弘敏銳地察覺到了時顔的不對勁:“首領?”時顔輕笑了聲,仿佛又恢複成了人前談吐風雅的模樣,他端然坐在車裡,手拿着終端,對着終端屏幕淡淡說道:“是鐘驿的郵件。”宣弘有些詫異:“鐘元帥他……”他剛才明明已經讓人把該帶的話都帶到,該送的東西都送到,為什麼又會突然發來這封郵件?時顔知道宣弘想的是什麼,因為他也有着同樣的疑惑,隻是他畢竟已經和鐘驿沒有了關系,這封郵件隻會讓他心生警覺,卻不會讓他産生任何不切實際的臆想。他收斂心神,盯着屏幕上那個名字看了良久,終于移動指尖,點開了郵件。就在這刹那,白色的光芒從屏幕間投射而出,沖破車窗,透過黎山的雨幕,晃過陰霾的天空,最終覆蓋了時顔的所有視線。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時顔似乎聽見了虛空中有誰用生澀又飽含痛苦的語調喚他名字的聲音。·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時顔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感覺自己像被困在了某種古怪的環境當中,視覺還沒恢複,聽覺卻提前接收到了自外界的訊息。“你們小心點行不行!别抱着不撒手!還有你!别捏人家臉了快放下來!這可是隻小雄蟲,别等人家剛醒就全都湊上去,把他吓壞了怎麼辦?”這是道上了年紀的嗓音,幹澀沙啞,像從砂礫裡磨過,但對時顔來說卻異常的熟悉。“可是這小雄蟲真的好可愛,摸摸臉應該沒關系吧?”“他真的好小,胳膊才這麼大點,不會很容易就折斷嗎?”環境突然變得聒噪,突如其來的喧鬧讓時顔接受信息變得有些困難。緊接着,又有另一道同樣熟悉的聲音傳來,結束了就混亂的現場:“這孩子以前受過不少苦,眼睛又看不見,醒過來肯定對我們有防備,你們就先别急着親近小雄蟲了,就讓k74先照顧他吧,對他來說,跟機械相處,肯定比跟雌蟲相處讓人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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