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恒的父親與今上乃是同一個祖父的親堂兄弟,還是今上自小的伴讀,情份不比尋常,而趙子恒外祖家就在蘇州,故兩人雖然性子南轅北轍,帝後卻還是挑了他來陪伴周王南下。足足過了快有一刻鐘,船上漕工們起先還高聲笑談不當一回事,及止其餘漕工們再次沉下水卻還沒尋到人之後,皆神色凝重起來,忽然船頭有人喊:“找到了找到了……”原來趙子恒沉下去之後,已經随着水流被沖到了前面去。舒長風推動輪椅到船頭,但見柏十七掖下挾着已經昏過去的趙子恒在水裡露出了大半個身子,她在水裡當真靈活,明明拖着個大男人,居然毫不吃力。一幫人湧了過去,有人放了繩梯下去,跳下去救人的漕工們都遊了過去,從她手裡接過了趙子恒往船上送,而柏十七扭身又紮進了水裡,水面波紋平靜,趙無咎不明所以,探頭去看,片刻之後她從水裡又冒了出來,雙手抱着個足有十幾斤重的大魚,笑出一口白牙……趙無咎不由露出一點笑意——真是個玩心不改的小子!趙子恒被船上經驗豐富的漕工壓着腹部擠出了肚裡的江水醒過來,隻覺得丢臉至極,索性破罐子破摔,賴上了柏十七:“我受了驚吓,不敢再住光線不好的艙房,要搬到你房裡與你同住,你應是不應?”柏十七拍拍他的肩:“爺,您現在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搭梯子給您摘下來,以後可千萬别再逞強了。我第一次習水,我爹都沒這麼緊張過。”她吩咐漕工:“去把子恒的行李全都搬到我房裡。”一屁股坐在甲闆上休息。趙子恒瞪着眼睛:“你占我便宜?”柏十七讪笑:“你想多了。”管伯很是為難:“少幫主,趙公子住你房裡,你住哪?”趙子恒理所應當:“十七當然跟我一起住。”柏十七:“誰知道你睡覺會不會磨牙打呼放屁,我換個地方睡就好了。”趙無咎眉眼舒展,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理這兩個臭小子的胡鬧,推着輪椅往回走,耳邊聽得剛從水裡得救的趙子恒不住聒噪:“……你還是不是我兄弟了?居然嫌棄我?”晚飯時分,趙子恒偎着被子坐在柏十七床上喝魚湯,旁邊漆盤裡是紅燒與清蒸的魚塊,以及一小碟清炒時蔬,在運河裡嗆了一肚子水,有點發燒,廚下送來的濃濃的姜湯灌了兩大碗,抱着碗扒飯。趙無咎坐在床邊,對他嬌氣到這種程度也很是服氣:“從明日開始訓練強度還要再加,就你的身體狀況,禁不得一點風雨,将來能做什麼?”趙子恒絲毫不以自己胸無大志而自慚:“吃喝玩樂啊。”“兄弟,吃喝玩樂也需要個好身體。”柏十七換了身紅色的袍子,頭發全部用個金色的小冠子束在頭頂,更襯的她面如冠玉,膚如敷粉,唇紅齒白,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了把扇子當裝飾,一副招蜂引蝶的風流模樣出現,依着門框擠眉弄眼:“子恒你知道為何每次出門,我都比你要更受小娘子們的歡迎嗎?”趙子恒傻傻道:“為何?”柏十七:“因為我有副好身體啊。”趙無咎真想一巴掌把這臭小子給拍出去,明明也有點真本事,偏偏不學好,說話流裡流氣,淨往歪處帶。他原本對柏十七觀感十分的差,但是今天下午當她從水裡冒出頭的時候,他心中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對這小子的諸多壞毛病居然都能寬容一二了。想漕幫都是一幫粗莽的漢子,她常年混迹漕河,又是被漕幫幫衆捧大的,難免沾染了一身壞毛病。他這人恩怨分明,既然救了趙子恒一命,便總要承柏十七一份情,幫她糾正糾正壞毛病,把她往直了扳一扳還是能做到的,當下便道:“明兒你同子恒一起練。”她捂着胸口裝柔弱:“堂兄有所不知,我打小有個心悸的毛病,若是太過勞累就會犯病,近來操心太過,實不宜早早起來鍛煉。”趙無咎一見她這推脫的神色便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滑頭的小子定然是犯了懶病,不然以她今日的身手,及漕工們的議論,再結合舒長風提起她紮馬步之穩,定然也是下過一番苦功的,說什麼身體不适,全是胡扯八道!他才懶得跟這混小子扯皮呢,推着輪椅往外走,隻丢下一句話:“明兒早點起來鍛煉身體,可别耽誤你們白日的賽事。”艙房裡留下趙子恒與柏十七面面相觑,許久之後柏十七怪叫一聲:“子恒,你堂兄這是打哪來的毛病?逮着人就要鍛煉身體,他不像在大理寺或者都察院任職,倒像是教頭出身!”趙子恒一臉驚悚的看着她,隻差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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