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洋啧啧兩聲,忍俊不禁:“我這算不算是傍上大款了?”鄒延:“你說是就是。”“哦喲,”丁洋挑起眉,“口氣挺大,不怕我訛你啊?”“别走,在這兒睡好嗎?”橋頭有家“胖哥麻辣燙”,鄒延跟着丁洋進去,立刻吸引了周遭食客打量的目光。丁洋拿了兩個盆和夾子,遞給鄒延一個:“想吃什麼自己夾。”說得好像他請客似的。鄒延平時白天窩在小樓裡不出門,每天點外賣,沒吃過麻辣燙。冬瓜夾幾片,火腿腸來幾根,加上番茄、豆腐、娃娃菜還有泡面,斤數可觀。“看不出來啊,這麼能吃?”丁洋把他的盆子接過來,把自己的那盆給他,“以前是不是沒吃過這個?你用我這份吧。”說完丁洋也沒講什麼素質,當着老闆的面把鄒延那盆裡的東西一一放回了原處,重新夾了一份給自己。兩份麻辣燙,一共花了三十塊錢,鄒延吃不下的被丁洋解決了。丁洋從兜裡掏煙的時候發現胳膊上有道口子,在手肘的位置,大概兩寸長。原本血迹已經幹了,剛才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又開始流血。不是很疼,他沒怎麼在意,叼着煙站起來:“耽擱挺久了,你要去那裡吧?我送你。”他說的“那裡”指的是夜總會,鄒延聽懂了,跟他出了門。再一次坐到摩托上,鄒延直接環着丁洋,兩手抓握前面橫放的拐杖。“這回長記性了,”丁洋回頭看他一眼,“那地方我沒去過,待會兒給我指路。”鄒延“嗯”了一聲。摩托車一路轟鳴着馳向湄江橋,從橋北橫跨到橋南,紙醉金迷的世界在閃爍霓虹下現了形。人聲鼎沸,到處流光溢彩,丁洋胯下的二手摩托車發出巨大噪音,他像穿行在奢靡都市裡的越獄囚犯,而警鈴聲從橋北傳來,胡同裡伸出一隻灰暗的手,要攫住逃犯的脊梁骨,把他塞回牢籠深處。身後的鄒延忽然動了一下,丁洋側過臉問:“到了?”斑斓的霓虹燈光滾珠似的掠過他的側臉,鄒延點了頭。丁洋把車停在路邊,一隻腳撐着地,等鄒延下車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丁洋先收回了視線,他揚起手擺了擺,算是告别。摩托車原地轉了個圈,輪胎滾動,勁風沖撞耳廓,丁洋從後視鏡裡看見了夜總會的招牌——它一閃而過,連同它門後的花花世界。跨過大橋,橋北胡同黑沉得一如既往,狹仄的甬道内,發動機的回音像困獸咆哮。丁洋在店門口停下,那夥混混早已經離開,皎白的月光下,店裡一片狼藉。丁洋沒拄拐,走起來不太平穩,他拿掃帚掃去亂七八糟的桌子腳和木頭屑,打翻的機油已經滲進地縫裡,用抹布擦不幹淨,丁洋索性放着沒管。挂鎖和鑰匙的銅線被砍斷了,鑰匙串散在地上,丁洋把它們一摞摞分好,重新在牆上敲了釘子,鉸了一根鐵絲換上去。隔壁幾家店打烊了,不久之後,有人從他店門口經過。因為沒開燈,外頭的人不知道裡頭有人,在門口站着聊了會兒天。“這是丁拐兒的店吧?哎喲,怎麼成這樣了?”“惹事了咯,先前有一輛車在路口停了好久,下來些拿刀拿棒的莽子,看着好兇的呀!就沖丁拐兒店裡來啦,噼裡啪啦打了一陣,丁拐兒打不過咯,就跑掉啦。”“造孽啦。”“惡人自有惡人磨。你曉不得,丁拐兒以前蹲過牢……我聽人說,他捅死過人嘞!”“要不得,你莫編瞎話來吓我!”“哪個吓你?我說你又膽小遭不住……”二人正說着話,店裡忽然走出一個人來,丁洋嘴裡叼着煙,手上拎着一把榔頭,月光照亮了他脖子下面的刀疤,吓得對方明顯哆嗦了一下。“說夠了?”他面無表情地掂了掂榔頭,“要送你們回家不?”“丁……你莫生氣,我們胡扯鬧你玩哩……”丁洋沒聽他胡扯,咬着煙的牙縫間吐出一個字:“滾。”榔頭“咣”地砸在門闆上,兩個人落荒而逃。丁洋靠着牆站了一會兒,有些失神,他什麼也沒想,腦子裡空蕩蕩的,胸腔卻像被塞滿了,又悶又堵,他突然想砸門,想撕爛眼前的一切,想嘶吼直到喉嚨出血失聲。可他擡起頭,天花闆嚴絲合縫地壓下來。他把煙點着了,白色的煙圈很快消散在夜幕底下,爛攤子還沒收拾完,丁洋把煙頭在腳邊摁熄,靠牆站起來時,眼前出現了一雙高跟鞋,一仰頭,他看見鄒延。“我去……大半夜吓人呢?你知不知道隔壁是紮花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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