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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隻答應老太太會替她說句話，可沒答應她一定能成功。&rdo;&ldo;有心要作善事，就不要敷衍。既然來了，就好歹說幾句真誠的話，别這麼屈遵迂貴。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嗎？&rdo;&ldo;你又不是小孩子，該懂的道理你都懂，用不着别人一再強調。你要為&lso;正義&rso;告到底那是你的選擇，别推到我頭上。我已經履行了我對那老人的承諾。至于結果，取決于你。&rdo;&ldo;周然啊周然，你是好人，心地善良，不圖回報，我一直都這樣認為。&rdo;路倩歎息，&ldo;可是你的善心是這麼有限，這麼有原則，收放又這麼自如。&rdo;&ldo;過獎了。&rdo;在周然已經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路倩突然在他身後問：&ldo;有句話，你從來沒回答過我。你曾經愛過我嗎？&rdo;周然停下開門的動作，默不作聲。&ldo;我記得，當初我主動追求你的時候，你就曾經說過&lso;我倆不合适，不應該在一起&rso;這樣的話。即使如此，後來你還是願意與我在一起，并且撐了那麼久。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愛的究竟是我，還是你自己的執着？&rdo;&ldo;我不知道。&rdo;&ldo;那林曉維呢？你們似乎分居了哦。你不肯放手的理由是什麼？&rdo;&ldo;你好奇心太重了。&rdo;周然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2）司機老楊載着周然在下班的車流中行進。周然手傷雖不重，但恢複得也不快，這幾天一直是司機接送。&ldo;這是要去哪兒？&rdo;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浮光掠影的周然突然問。&ldo;送您回家呀。&rdo;周然又往車窗外看了一眼。确實是那條路，可剛才怎麼會突然感到陌生。今天周爸周媽離開後，曉維通知周然她也要回自己的單身公寓去了。周然手傷未愈不宜飲酒，便把應酬都推了，一時之間竟無事可做。&ldo;老楊，你若不急着回家，就陪我一起兜兜風。&rdo;&ldo;沒問題。家裡就我一個人，沒什麼事。&ldo;那我請你吃飯。&rdo;&ldo;您難得晚上沒應酬，該好好歇着……好啊，謝謝了。&rdo;老楊在路口調轉方向，艱難地穿過車水馬龍，沿着新修建的沿海路一路向西，越走越遠，車流漸少，一輪火紅的太陽正慢慢沉入海天交界的雲層裡，天色暗下來。周然的眼前浮着一片片黑影，剛才他盯着夕陽太久了。他伸手捂眼。&ldo;不舒服嗎，周總？&rdo;&ldo;沒事。我剛才看太陽落山，晃到眼晴了。&rdo;&ldo;太陽落山不好看，日頭一落天就黑了。還是日出好。早些年早起跑步就能看見日出，那時候空氣也新鮮，不像現在，空氣裡全是汽車尾氣，樓也越蓋越高，連天都看不見，要看日出得專門到山上或者海邊看了。&rdo;老楊打開話匣，聊得起勁。周然&ldo;嗯&rdo;了一聲：&ldo;田野裡也能看到。&rdo;&ldo;哎喲，您還有這雅興呢。&rdo;&ldo;很早了，七八年前的事了。&rdo;&ldo;是跟女朋友吧？&rdo;周然笑笑：&ldo;男人。&rdo;老楊尴尬地嘿嘿笑，從後視鏡裡看一眼周然，見他正低頭看手機，老楊也不再說話，專心開車了。七八年前，正是周然與路倩分手的時候。他們已經忽冷忽熱了很長一段時間，争執，冷戰，信任缺失，疑似背叛，相看兩厭，努力修補，再度破裂，終于分手。那時除了感情失意，周然其他一切都順利無比，房價暴漲前剛交了房子首付，剛剛升職加薪，作為資曆最淺的職員參與了一個最重要的項目。他早就明白，在工作中投入力氣，見效快，回報高，遠比在感情中投入合算得多。路倩的女友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下午，周然正與項目組的團隊成員一起在集團總部所在的s市參加會議，那是他職業生涯裡第一個重要時刻。他在中場休息時回電。路倩的朋友在電話裡劈頭就罵：&ldo;周然你是不是人？路倩懷了孩子你卻跟她分手，明天她就要去做手術了！&rdo;周然的頭嗡地暈了一下。他不斷地撥路倩的電話，終于被接起。路倩冷淡地問：&ldo;我們分開這麼久，你能确定孩子一定是你的？&rdo;周然用了他畢生最卑微的語氣：&ldo;不要傷害你自己，等我回去。&rdo;路倩冷笑一聲挂了電話，再然後就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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