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裡皮娜點點頭:“當時全羅馬都陷入震驚和動蕩之中,他的兒子走運地免掉一死,卻背負着被人唾罵和恐懼的血脈,也許正在什麼陰暗的角落裡苟活……”她停頓一下,臉孔顯現一絲陰戾,苛刻的薄唇輕動,不留餘地地說:“……畢竟他的姓氏,是羅馬曆史的污漬。”尼祿的嘴唇泛白,呼吸逐漸沉重起來。他沉默良久,面色凝重而嚴肅。身材纖瘦的他,生出一種如鐵水冶煉般的堅毅氣質。“你怎麼突然問這種陳年舊事?”阿格裡皮娜問。“沒什麼。”尼祿快速而冷靜地說,“隻是一時好奇罷了。”阿格裡皮娜盯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遠處明亮的晨光使她蒼白而潔淨的臉有了一點血色。她丢掉快要燃盡的火棒,用涼鞋踩滅火苗,陰冷着臉提醒道:“記着去你的新莊園看看,那裡的奴隸還不認識你這個新主人。”尼祿壓下滿腹思緒,平靜地說:“我正有這個打算。”……尼祿回到家宅時,一襲黑衣的羅德正坐在天井的石岸上,指骨分明的手裡持着一隻裹着皮革的彎弓,在清光下泛着晃眼的強光。他的腳邊散落着打磨得光亮的箭頭,七零八落的。在滿目青綠的榕樹蔭蔽下,淺淡的金光從樹縫間象沙粒一樣漏下來,有微小的細塵凝固其中,給尼祿一種如紗罩眼般的朦胧。有幾個年輕的女奴殷勤地圍着羅德。她們很明顯地精心打扮過,燙成波浪卷的、亞麻色頭發上插着亮麗的珍珠發飾,在美好的光色之中象浮沉的星點。她們向羅德展開手掌,柔嫩的少女的雙手畢露,象潔白的羊脂膏一樣柔潤。羅德扶起她們的手,冰一樣澈明的視線在她們白嫩的手上移動着。尼祿隻覺得刺眼,心有如刀捅入般的疼痛。他重重地咳兩聲,邁着堅沉的腳步挪過來,蔭蔽與晨光交錯灑在他沉鈍的身影上,象一段波浪一般從肩上流過去。他的紅色身影,象一叢燒過來的火焰,有一些威懾的力量。女奴們知趣地退下了。羅德撿起一隻箭頭,微仰起秀美的五官,長長的鬓發搭落在他的雙肩。箭頭反射的白光,恰好照在他形狀美好的紅唇。他望向站到面前的尼祿,鋒利的唇角卷翹出一個剛中帶柔的微笑。“我在等您。”他說。尼祿瞥向躲到四周的女奴,心頭間有着不斷下墜的壓抑感。他手腳發涼,心生一股強烈的恐慌,嫉妒于一刹那就盤絞在他的腦際。“她們在做什麼?”他神情複雜地問。羅德晃了晃手裡的箭頭,“她們很好心地幫我打磨箭頭,不小心劃傷了手,還流了血。”尼祿僵直地站着,血色從他的眉眼間淡去,漸漸退出整個面龐,他的臉色如被水洗過般的蒼白。旁人對羅德的一點點親近,都能使他産生宛如滅頂的驚恐。畢竟他是天生感性的憂郁之人,對于承受失去沒有一點天資。羅德瞧他一眼,清爽的笑容有所收斂,“您的臉色很不好看。”尼祿撇過臉,留給羅德一個慘白的側顔。他的脖頸線條柔韌,此時筋骨盤繞,因用力而微微隆起,形成一片輕薄的淺影。他的嘴角在抽動。羅德丢掉箭頭,原本輕松的臉上出現凝色。尼祿暗紅的身影深深嵌進他谷底般的黑瞳,象拔地而起的篝火。“我要去一趟新莊園……”尼祿強咽酸澀,氣息有些不穩,“你可不可以陪我……”“别這麼卑微了!我說過您有權對我下任何命令……”羅德打斷道。他站到尼祿身側,很強勢地闖進他躲閃的視野。兩人挨得很近,羅德烏黑的長發甚至飄到尼祿的肩上。他虛挽着他的手臂,有一些禁锢的意味。羅德明豔的雙唇貼近他的耳廓,仿佛惡作劇似的,以低沉的聲音說道:“難道您忘了嗎?我的主人……”他的低音好象靈活的小蛇,出其不意地遊動,一下子就鑽到尼祿的心髒。尼祿被他吐出的氣息所引誘,耳垂象浸了血似的鮮紅。他立刻就有了反應,而他非常清楚這是什麼反應。他一動不動地站立,身體僵硬得宛如硬邦邦的空殼,心跳劇烈得仿佛在空殼裡橫沖直撞。羅德的唇角有着若有若無的微笑。尼祿捂住通紅的臉,有些無措。他的腿腳輕微打晃,緊捂的手掌裡傳出悶悶的聲音:“噢……千萬别這麼叫我,羅德。我真的受不了這個叫法……”羅德忍俊不禁,隐蔽于黑發間的紅唇一揚,就是一個略帶惡意的微笑。他壞笑着湊得近些,象上瘾一樣去欺負手足無措的尼祿。“主人……”他鉗住尼祿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主人主人主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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