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會凫水怎麼了?”武親王妃微微一愣,她沒想到李樞瑾會說出這麼一句話,眼尾的皺紋舒展開來,她聲音溫婉帶了一絲調侃道:“你可能望了,你很小的時候,你們一起學的凫水。”“啊!”李樞瑾聽言如五雷轟頂,雙目猛然瞪大,瞳孔驟然緊縮,踉跄一步差點蹲坐在地上,震聲問了一句:“真的嗎?”“是啊。”武親王妃不知他為何如此激動,她想到了李樞瑾幼年粉雕玉砌又有些淘氣頑皮的樣子,眉目舒展溫和下來,她肯定得回道。李樞瑾卻面色陡然變得面無血色,唇瓣微微顫抖,雙手握拳,指尖深深陷入手掌中,空氣中迷茫着一絲淡淡的甜腥味,他亦無所覺,神色怔楞,陷入了回憶。他記得上一世唐媱有一天赤腳跑到書房找他,紅着眼睛對他道:“瑾郎,凜兒不是落水溺亡,是香兒害了他,是香兒故意的!”他卻不信,他對于香兒會凫水一無所知,他沒有想到香兒會如此的惡毒,他傻傻得被表面迷惑,認為唐媱想多了。他記得自己柔聲安慰唐媱,攬着她的肩膀輕聲道:“媱兒,别胡思亂想了,香兒不會的。”誰知,他話音剛落唐媱猝然神情大變。唐媱猝然淚流滿面,豆大的淚珠如暴雨嘩嘩得落,瞪着圓溜溜紅得滴血的眼睛對他吼:“我明明聽到了,你為什麼不信,你為什麼要包庇香兒,我明明看到了香兒唇角諷刺的笑容,一定是她害了我的凜兒!”“媱兒,别哭,别哭。”他忙想攬着唐媱輕哄,唐媱怒火中燒氣得推開他。他手足無措,隻能站在一側讪讪道:“媱兒,我們不能憑空斷人生死,要有理有據。”上一世,他看不透人心,看不透虛僞,以為耳聽為實、眼見為虛,他素日裡知道唐媱不喜香兒,便先入為主認為唐媱此時想多了,誣陷香兒。凜兒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他如同唐媱一樣心哀欲碎,可望着唐媱蒼白憔悴的臉蛋,望着唐媱幹澀皺皮的唇瓣,他低聲勸道:“媱兒,我們慢慢放下凜兒吧。”凜兒重要,在我心裡你比凜兒更重要,那時他認為活人比死人重要,他希望唐媱走出失去凜兒的哀恸。可,這一句将唐媱點爆了,唐媱蓦得瞪着圓眼不敢置信得望着他,唇角咬破吼道:“李樞瑾你真是冷清冷肺,枉為人父!”說完,唐媱轉身離去,這開啟了他和唐媱的冷戰時間,也是如此,後來馮栀才能輕易得騙過唐媱。“都是我的錯……”李樞瑾神情怔楞迷惘,無意識低喃,聲音如訴如泣,陷在自己的情緒裡不能自拔。“啪嗒”一顆飽滿的淚珠滴落在地上,在空寂偌大的廳堂顯得異乎尋常的響亮。“啪嗒!啪嗒!”愈來愈多的淚珠湧出,李樞瑾愣愣得雙目無焦點,所以他竟然才知道前世所有的悲劇其實皆因他,前是他尊着餘嬷嬷放任香兒,後是他不信唐媱,緻使唐媱與他離心。“都是我的錯……”李樞瑾怔怔得瞪大眼睛,捂着心口,無知無覺無聲得垂淚,他原以為後來所有的悲劇皆因馮栀和大将軍夫人,其實何嘗不是他的錯。他不信唐媱,才是一切的開始。武親王妃望着聽了她話之後怔楞無神簌簌落淚的李樞瑾,心一揪一一揪的痛,她神色倉皇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她攥着武親王的手眼角發紅。武親王心中亦痛,但他先安慰得拍了拍武親王妃,又朝着李樞瑾輕輕喚道:“小瑾,小瑾!”“嗯。”李樞瑾陡然回神,望着擔憂凝視着他的武親王夫婦,他虛虛一笑輕聲。他拿出懷裡的帕子緩緩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拭罷他将手中的方帕細緻得折疊放入懷中,那是唐媱親手為他繡得方帕。他深吸一口氣,面上又恢複清冷,靜若秋水,他腰背挺直長身玉立,看着矜貴又端莊,他朝着武親王與武親王妃深深鞠一禮,強作清淺的笑意道:“我沒事,讓爺爺奶奶為我擔心了。”武親王沒說話卻眼神蓦然一暗,有些微微潮熱,他忙轉開眼咽下了眼中的潮熱,心中大痛。他的乖孫李樞瑾總是這麼乖巧懂事,不願意讓親近之人為他擔憂,十歲時喪父喪兄,他躲在角落裡哭得差點斷氣,卻轉身在廳堂柔聲安慰自己、王妃與他的母親。武親王遞了一個帕子給武親王妃,大掌撫了撫武親王府的背部,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才朝李樞瑾輕聲問道:“小瑾,說說上世香兒會凫水怎麼了。”“嗯。”李樞瑾緩緩點頭,他此時面上已然靜默,内心痛得摧心折肺,面上平若秋水。他眼前閃過一個粉雕玉砌的精緻瓷娃娃,軟糯糯喚着他:“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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