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膩了,敢碰程家的人!”“這程家貴女可是堪比皇族的金貴人,一路上多多照拂,心腸比菩薩還要好上三分。怎麼會有這麼不知好歹的人,接二連三地忘恩負義……”“啧啧啧,程家娘子的東西都敢偷,程大管家的人也敢打,敢在天王老子頭上動土,真是活膩了!”一聲聲的嘲諷淹沒了明月輝,她隐隐約約聽出,這家幾個壯漢是一個程姓世家畜養的刁奴。西梁最頂級的士族莫過于謝、袁、王、庾幾家,近些年來,雲帝母家,莫家也算是異軍突起。無論西梁老牌士族,還是以後的東梁江東新貴,她可都沒聽過有姓程的。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野雞,敢在流亡路上稱王稱霸。幾個壯漢兇神惡煞走了過來,明月輝眼皮都沒擡,這個動靜已經鬧得夠大了,有人會替她辦了他們。“見了爺幾個,還敢戴鬥笠遮遮掩掩?”“也不知醜成啥樣,讓兄弟幾個瞧瞧樂子!”他們的眼底浮現出淫邪的色彩,其中一個刁奴伸過手,準備一把掀翻明月輝頭頂的鬥笠。“啊啊啊!!!”蓦地,憑空驚起一陣慘叫,随之時骨骼咔嚓而斷的脆聲。沈忌帶着幾個巡邏的士兵及時趕到,方才那一刹那,是他直接制住了刁奴,毫無留情地順勢卸下了那人的胳膊。“你……你不知道我家娘子是誰嗎?”另一個壯漢鼓起勇氣,畏畏縮縮地威脅道。明月輝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差點沒笑出來。這沒眼見的奴才,人家都還沒開始拼爹呢,他在這裡拼起了主子。“本将倒是要見識一下,這比天王老子還高的程家娘子。”沈忌嘴角挽起深深嘲諷,他是朝廷親賜的騎都尉,稱一聲本将理所應當。或許是威壓太甚,也或許是背後的朱雀旗太過昭彰,之前幫襯程家刁奴說話的人群全都噤若寒蟬了。之前用拐杖抽了她的老流氓,更是灰頭土臉地掩面想要溜走。明月輝才不管這群垃圾,她揎開這些人,直直走向了那個男孩子,“你沒事吧?”那少年吃力地爬起來,他的背脊被打得有些佝偻,擦了擦嘴角的血,咕隆咕隆了兩聲,結果卻嘔出了兩口血。“喂?”明月輝再喊了一聲。男孩子比明月輝還矮了一個頭,看起來瘦小無比。他埋低了頭,摟着懷裡不知道什麼東西,一頭撞過了明月輝,跌跌撞撞地走開了。明月輝被撞得連退了兩步,她的白衣常服上沾了些那孩子的血,她本來平白生出的那股氣,也随之偃旗息鼓。…………江邊蘆葦飒飒,水蔥倒栽清澈水底,油油地飄蕩。四望皆空闊,孤舟泛渺茫。明月輝撤了鬥笠,蹲在江口汲水。她其實不止為了汲水,一方面也在等沈忌。這位暴躁老哥說是想見識見識那比天王老子還要厲害的程家娘子,便點了隊兵,直接将那幾個卸了胳膊的刁奴拖着,闖了人家地盤。隻是在偶然間,她撞見了方才挨打的那個少年,他正與一身形瘦削的成年女子一道,背着明月輝坐在不遠處的江畔。明月輝俯下身,不自覺地觀察起來。那女子似乎染了病,僅一個側顔,便能察覺出凹陷下去的臉頰。隻見那少年沉默地從懷裡掏了掏,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硬饅頭,明月輝甚至還能看見饅頭上面長着的黴斑。明月輝這才知道,原來那少年偷的,隻是一個長滿黴斑的饅頭。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一個堂堂世家,卻為了一塊破饅頭而草菅人命。“你吃。”男孩子裝作不經意地,把這枚硬饅頭遞給了女人。女人看了他一眼,“你呢?”女人的聲音異常古怪,喑啞得如同破爛的風箱,明月輝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我吃飽了,不餓。”少年拍了拍自己肚皮,朝明月輝漏出的那半邊臉上,浮現出小小的、腼腆的酒窩。這樣子看起來,他才像一個鮮活的人類。女人狼吞虎咽地啃食起來,看樣子是餓壞了。少年忙給她遞水囊,“慢點吃,慢點吃。”……少年過來重新汲水的時候,女人再一次倒頭睡在距離不遠的,鋪滿了幹草的闆車裡。明月輝估計這一路上,少年就是這樣将病女人一步步推過來的。“诶,你還記得我嗎?”明月輝見少年提着水囊走了過來,搖着手打招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或許隻是那簇瞳仁裡的暗芒,或許隻是心中一刹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恻隐,令她此時此刻站在這裡。少年沒理她,一臉冷然地坐在大石上,解開綁在頭上的褐色綁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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