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驚愕的當口,她不顧疼痛,撕扯開身上的骨鞭,從黑袍底下滑了出來,剛一落地,人便往叢林深處鑽去。沒了黑袍掩蓋,瘦小的身體上隻罩着殘破的布料,露出隐隐約約的白骨。整個人一分為二,一半血肉,一半白骨,跑動間,跌跌撞撞,卻固執又倔強,她不時回頭看向那人的方向,往更深的地方躲藏。但她畢竟隻是一個瘦弱的小孩,那人追的極快,很快就挨到了她的身邊,她一個不慎,跌倒在地,那人一喜,擡手向她抓來,她像是吓傻了,一動不動。就在那人撲來的一瞬,她猛然一轉身,一柄匕首被兩隻小手緊緊握在手中,目光冷靜,雙手穩定,依靠着那人的沖勢,匕首透胸而入,鮮血瞬間噴出來,濺了她滿身滿臉。她冷冰冰的看着他,擡手抹了一把臉。“這世界上,總有人希望我活着。”她頓了頓,固執的道,“即便沒有,我也希望自己活着。”那人喉嚨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滿滿都是不可置信,随後便癱軟在地,沒了聲息。女孩用了些力氣才推開他,随後便躲進叢林深處。起先還能聽見搜尋她的聲響,但漸漸消散了,不知是疲倦了還是另外有什麼變故。直到夜幕時分,林中消弭了聲形,她才小心翼翼的挪回洞穴,洞穴被翻的亂七八糟,從前藏起來的寶貝被丢的到處都是,她跑到箱子面前,發現寫着“長大”的紅燈籠不見了。她這一生,不見的東西有很多,許多拼命保護的東西,都會在轉瞬間消逝,她早已習慣,可今日,她的願望不見了,她還是有些難過。她滿身血迹,站在狼藉的洞穴口,忽然覺得強撐的力量散去了,那種不安和恐懼将她包圍。她會長大麼?她能出去看外面的世界麼?外面的人會希望她活着麼?還是會像大家一樣,朝她丢石子,想方設法的殺掉她?為什麼,光是活着,就這麼辛苦?也許,遂了别人的心意去死,大家都輕松些。“喂,想什麼呢?”她茫茫然擡起頭,看見了昨天那個哥哥。月光下,少年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右手捏着一枚殘破的燈籠,那燈籠上有難看的血漬,扭曲成“長大”兩個字。她怔怔的望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幫你找回來了。”他輕描淡寫的,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墨瞳劍眉,眼尾飛揚,英氣桀骜。她的眼眶在一瞬間紅了。他走上前,将她抱起來,她實在太輕,像是風一吹就沒了。她窩在他懷裡掉眼淚。“哥哥,你是怎麼拿回來的?”月光照在少年的後背上,顯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貫穿傷,從肩胛到腰部,幾乎要将他劈成兩半。他沒說他是如何攔下文仙師和他的下屬,又被文仙師的招魂幡重傷,也沒說面對漁民的圍攻,他不能還手隻能被動挨打的窘迫。他隻是對她說。“很簡單啊,因為我很強。”女孩擡眼看他,手指緊緊握着燈籠。他将外套裹在她身上,溫熱的指腹抹掉她臉上的血漬。“我帶你走。”眼眶裡的淚水猛然洶湧成線,打濕了千瘡百孔的紅色燈籠。他揉揉她的發,細心叮囑。“明夜子時,會有一艘九宗巡遊的船隻經過,但距離稍遠,這是你唯一的一次機會,你要記清楚路線,頭也不回的跑過去。”他将一枚令牌塞進她懷裡,“看到這個令牌,他們不會拒絕你。”女孩低頭看着自己的燈籠,問:“哥哥,我真的可以出去麼?”少年道:“當然。”她将令牌握在手心,又問:“哥哥會跟我一起走麼?”少年道:“當然。”·下屬憤然道:“老大,那多管閑事的小子是誰?”文仙師吞下一顆丹藥,才勉強壓下翻湧的氣血,道:“大概是九宗的弟子,不過區區築基期,就敢跟我叫闆,今天一個不察,差點着了他的道。不過他也被我打成重傷,看他還能堅持多久,一個穢氣入體的小丫頭,遲早得死,想不明白他護着幹什麼,嫌命長麼?”“老大,他們九宗不能随便對普通人出手,我們明天先讓村民困住他的手腳,再趁機給他緻命一擊。”“我也是如此想,看他還怎麼護着那個丫頭。”第二天。河岸邊刮來兇猛的風,河水翻湧兇悍,奇詭莫測。天空黑壓壓的,被烏雲覆蓋,整個漁村都彌漫着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女孩窩在洞穴裡,透過枝葉的間隙,看見了洞穴外,靠着石壁閉目養神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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