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意思。&rdo;徐至說,&ldo;夏芳然,你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嗎?&rdo;沉默了片刻,他說:&ldo;我在救你。我知道你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夏芳然,如果你能信任我,告訴我你隐瞞的事情,這說不定會對你有利,可以給你争取一些機會――&rdo;&ldo;太荒唐了吧。&rdo;她的手指纏繞着肩上的頭發,她的戒指就像是一個藍色的螢火蟲那樣在發叢中一閃一閃,&ldo;我什麼都沒有隐瞞。不是什麼證據都齊了嗎?總不至于你們認為有另外一個人殺了陸羽平,然後我為了袒護這個人把什麼都擔下來吧?這是八點檔肥皂劇的情節。&rdo;&ldo;好吧。但是我告訴你,我已經把那封信送去檢驗,我相信上面不會有你的指紋。三天以後,我還會來,你有三天的時間考慮。我們星期五見。&rdo;&ldo;為什麼你能這麼肯定?&rdo;夏芳然靜靜地說,&ldo;你就這麼自信?&rdo;&ldo;有一個原因讓我确定趙小雪和陸羽平的事情不會是你的動機。因為――&rdo;徐至笑了,&ldo;說真的這不是一個刑警該說的話。我看了趙小雪的那封信,通篇都是在求你,很委屈的語氣,也是在用一種很低的姿态,用她肚子裡的孩子跟你示威――我覺得陸羽平跟這樣一個女孩子在一起――或者可以激怒一個喜歡言承旭的女大學生,一個愛看韓劇的家庭主婦,但是無論如何――隻能讓你失望,而不至于讓你動殺人的念頭。&rdo;&ldo;你說錯了。&rdo;墨鏡和口罩後面的夏芳然笑靥如花,&ldo;我也挺喜歡看韓劇的。&rdo;&ldo;也許。&rdo;徐至回答,&ldo;還有就是,莊家睦那小子說他特别想問你一個問題,可是不好意思。&rdo;&ldo;這家夥又想幹什麼?&rdo;&ldo;他想問你:殺人是什麼滋味?&rdo;&ldo;壞孩子。&rdo;夏芳然罵了一句,&ldo;其實――沒什麼特别的感覺。我小的時候跟我媽媽一起去過鄉下,我外婆家養了好幾頭豬。在那以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活的豬。覺得特别新鮮。我就每天有事沒事就往豬圈那裡跑,想看看它們。有一天我一邊吃火腿腸,一邊看那隻小豬拱槽。然後我一不小心就把那根火腿腸掉進豬食槽裡。結果那隻小豬毫不猶豫地過來把它吃了,當時我還想這下糟了它吃的可是自己的同類。――我想也許殺人也有這個意思在裡面。很可怕的一件事,但是發生的時候都是不知不覺的。&rdo;徐至溫暖地微笑了一下:&ldo;夏芳然,星期五見。&rdo;21丁小洛看見羅凱的時候,刹那間回憶起自己遇到夏老師的那一年。他經過丁小洛的課桌時碰掉了她的代數課本,然後他又折回來替她撿起來。他把課本放在她桌上,說:對不起。然後,很随意地微微一笑。那時候丁小洛那句:&ldo;沒關系&rdo;已經在嘴邊了,卻硬是沒有說出口。她隻是在想:為什麼他碰掉的不是自己的文具盒呢?這樣的話裡面的圓珠筆,橡皮,尺子會滾一地,他就得多撿一會兒,就可以讓小洛多看看他啦。對于小洛來說,那是一種完全陌生的,一閃而逝的念頭。不是指小洛喜歡羅凱――這件事小洛是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認的,小洛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樣非得裝矜持不可。隻不過,小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看到羅凱的時候,心裡都有一種小心翼翼地感覺,很奇怪,小洛不知道,那其實是一種占有欲的雛形。隻是小洛對于這種别人從小就習慣的欲望有些陌生罷了。小洛是不能像許缤紛她們那樣――沒錯,就是小學時候的那個許缤紛,現在又跟小洛考到同一所中學了。許缤紛她們這些女孩子就做得到大聲地在操場上喊:&ldo;羅凱――過來啊――&rdo;可是小洛就不行。小洛經常站在一邊,一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着羅凱和那些漂亮活潑的女孩子們在一起的場景。小洛的心裡是不嫉妒的,真的一點都不嫉妒。因為羅凱和那些女孩子們在一起的畫面很漂亮,讓小洛心生感動。體育課的時候,男生們的球踢進了練習雙杠的女孩子們的隊裡,許缤紛總是靈巧敏捷地一跳,把那個球夠到自己懷裡,然後大聲地說:&ldo;叫羅凱來拿――&rdo;大家全都&ldo;轟&rdo;地笑了,然後操場上揚起一片女孩子們喜悅的聲音:&ldo;就是,就是,叫羅凱過來拿――&rdo;許缤紛喜歡羅凱,這在全班都不是秘密。有時候會有一些女孩子打趣許缤紛:&ldo;許缤紛你不害羞――&rdo;但是其實誰都知道許缤紛是有資格不害羞的。初中女生許缤紛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小美人,而不再是小學時候那個傻傻的總是尖叫的小丫頭了。隻不過她依然頤指氣使――當許缤紛美麗的大眼睛一眨,小嘴一撅的時候,班上就總是有男孩子幫許缤紛擡其實一點都不重的課桌,許缤紛不舒服的時候也總是有好幾個男生争着送她回家――所以,當許缤紛公開地對羅凱表示好感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覺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班花班草出雙入對的幸福局面了。那簡直是理所當然的。小洛也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小洛也很期待看到羅凱和許缤紛在一起的樣子――真的,那該是一個多美好的畫面呢。就像日本漫畫裡的情侶一樣精緻得讓旁人隻想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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