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周周不應該這樣的。她本來是可以站在原地笑得面無表情,适當的時候點頭或者歎息,随便地說幾句老師我會注意的,然後在走出辦公室的瞬間繼續自己的生活。她承諾陳桉,她會好好生活,自然就不會去惹麻煩。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餘周周欠欠身說:&ldo;老師我走了。&rdo;政治老師語氣很冷地說:&ldo;你把米喬再叫進來。&rdo;餘周周站在門口不知道是應該等米喬還是直接回班級,愣了一會兒,忽然看見林楊從拐角處出現,抱着一摞卷子。林楊的左手仍然攥着手機。他本來故意把手機扔在了教室,然而想了想,還是攥着它出來了。沒想到會直接遇上餘周周,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餘周周忽然笑了。好像知道他的局促不安,所以用笑容告訴他,她不介意。至少林楊是這樣理解這個笑容的。&ldo;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小肚雞腸的,你别理我。&rdo;林楊右手抱着卷子左手攥着手機,沒有辦法撓頭。&ldo;送卷子?&rdo;餘周周好像沒有聽到他剛才的道歉一樣。&ldo;嗯。&rdo;沒話可說了。也道歉了,科技館顯然也沒有必要去了。林楊苦笑了一下。到這裡為止了。他點點頭,就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ldo;林楊。&rdo;&ldo;什麼?&rdo;他擡起頭。緊張,很緊張。&ldo;一起去科技館吧。&rdo;&ldo;啊?&rdo;&ldo;别裝傻,不想去就直說,我不勉強。&rdo;餘周周原話奉還。林楊訝異地張大嘴,餘周周正看着他,笑容裡面帶着一點點狡猾。很有朝氣的笑容。林楊很認真地學着她的語氣說,&ldo;好。&rdo;很多年後林楊回憶起來,還會記得,那一刹那,一束陽光從雲層中漏下來,剛好透過窗子打在他們的身上,好像電視劇裡面的狗血橋段一樣不遺餘力地渲染。然而那溫暖的色澤,還有恰到好處的時機,仿若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第二次。每個人都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整個世界為自己作了一次配角。餘周周想了很久,自己究竟怎麼了。先是在考前瘋狂複習,緊接着又開始口無遮攔,還對着林楊傻笑。米喬注意到了她的沉默,把左胳膊搭在她的脖子上說,你要知道,對老師耍酷是要付出代價的。&ldo;不是耍酷。我一直都很酷。&rdo;餘周周十二分認真。米喬放肆地大笑起來,就像剛才站在門外時候一樣。&ldo;說真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開始自找麻煩。我以為……我以為我會像高一一樣,不會再有任何……總之……&rdo;餘周周不再開玩笑,卻又不知道怎麼像米喬這個不知情的朋友形容。話說得很含糊,然而米喬好像根本不關心周周到底說的是什麼。&ldo;麻煩多好。&rdo;米喬笑起來。&ldo;惹麻煩是年輕的特權。餘周周,你是個美麗的年輕女人。&rdo;米喬又一次放肆地大笑,周周迷惑地擡頭看天花闆,輕輕地哀歎一聲。&ldo;年輕的時候,不考慮後果,找一個人來愛,開開心心地過日子。&rdo;餘周周不知道米喬為什麼說這些,為什麼語氣中有一絲絕望的意味。她隻看到陽光灑在米喬身上,閃耀着最最年輕的光澤。當李雷愛上韓梅梅v當李雷愛上韓梅梅v&ldo;這是靜電球啊,科技館鎮館之寶,幾乎所有科技館都有的設施,多經典啊,你竟然沒玩過?&rdo;林楊毫不避諱地拽着餘周周的手腕就要把她的手往锃亮的大球上面放。&ldo;不要!&rdo;餘周周幾乎要縮成一團了,她勉力想要把手從林楊鉗制中解脫出來,可是無論如何都拗不過他。林楊極為開心,一邊奸笑着一邊假惺惺地勸慰道,&ldo;不要怕,不疼的,隻是會讓你的頭發都豎起來而已,真的不疼,電量非常小,你脫毛衣的時候難道沒有碰到過靜電嗎……&rdo;心裡想的卻是,小樣,讓我抓到你的弱點了吧?叫吧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驚吓到了,他的臉紅了紅,搖搖頭想要把這種詭異而不健康的想法甩出去。他一走神,就很難控制住掙紮的餘周周,混亂之中,倒是他自己的手先摸到了靜電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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