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好吧。那我能問一下,你說‘我們’的‘們’是指的誰嗎。”唐尼憋紅了臉:“就是……哎,反正到時候,我們會把老家夥受到的懲罰端到你面前給你看!你放心吧!”黎語蒖回想了一下自己知道秦白桦喜歡上黎語萱時,自己是什麼心情,她找到了三個合适的詞:沮喪,難過,不甘心。她又想了想自己知道周易去救麗薩沒有救自己時,自己又是什麼心情。這次她隻找到了一個詞,萬念俱灰。好像時間愛怎麼過就怎麼過吧,課本看得懂看不懂都無所謂了,咖啡店開得下去就開,開不下去就算了。未來?未來愛什麼樣随便什麼樣好了,她懶得去想。她後來覺得自己的狀态還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叫做行屍走肉。恍恍中,離結束學習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期間同學們盛傳一個驚天大八卦,說華人師兄被一個大佬給劈了腿,他那個名媛女友居然和一個大佬跑了。黎語蒖揪住同學問她這八卦是從哪聽來的,準嗎。那個同學說:“是街頭混混冒死跟蹤到的,然後把消息賣給了坊間八卦小報換錢花,絕對的眼見為實千真萬确!那個名媛大晚上出現在大佬的宅邸裡呢!不過混混為了保命不肯透露大佬是誰,收到小報的錢就消失掉再也找不見人了。”同學還說,那個大佬似乎來頭不小,名媛麼,肯定願意攀更高的高枝兒了。黎語蒖松開同學,覺得人生真是變幻莫測。他拼命救的人,最後居然跟别人跑了。那個麗薩是擔心繼續跟着他終有一天會不得好死所以換了人嗎?她想現在周易會是怎樣的心情呢。但這些與她無關。她還是恍恍惚惚的過着日子。恍恍中的某天,黎語蒖接到一個顯示為國内号碼的電話。她有點熟悉,又想不起來是誰,一度懷疑是不是國内獵頭拓寬了業務騷擾範圍,接起後才發現,原來是秦白桦。她之前明明接過這個号碼的來電,轉眼居然忘記了。曾經她對他的事那麼放在心上,如今竟也能做到平靜地放下了。秦白桦在電話裡像她訴說痛苦。他說他趁着畢業前,鼓起勇氣向黎語萱正式挑明表白了,但遭到了明确的拒絕。黎語萱給他發了一張哥哥卡,讓他心如刀割,于是他酗酒,頹廢,一蹶不振,感覺再不找人傾訴一下,自己就要難過得去死了。黎語蒖覺得但凡沾染到愛情,人都會漸漸變得不像自己。從前她怎麼也想像不出,有一天秦白桦會變成這副樣子。當然從前她也想象不出自己會因為愛上一個人,變得恍恍終日。她在電話裡問秦白桦:“你知道一分鐘國際長途多貴嗎?你知道你媽供你上大學得不分春夏秋冬地去耕地嗎?你知道你用着父母的血汗錢,占着昂貴的國際電話線,在說一分錢不值的廢話嗎?如果真那麼難過,就去死吧,死前想想你媽這幾年為了供你白了多少頭發,你爸背又佝偻了多少,你死後梨花鄉的人提起你就會說,‘哦老秦家那個崽子啊,追女孩追不到自殺了’的時候,你媽和你爸是怎樣的心情。把這些想好了,覺得無所謂,你就去死吧。”她說完,秦白桦沉默了好久。然後他說:大蒖,謝謝你,我就知道這個時候找人安慰我是沒用的,隻能找個人罵醒我。我不想死了。黎語蒖問:你不想死了?秦白桦說:我不想死了。黎語蒖說:不死就好好活着吧,想想你未來該幹什麼,天天沒有目标的混日子,你還不如去死呢。秦白桦說:我現在想好好過将來的日子,但我能幹點什麼呢?你幫我想想好嗎?黎語蒖特别想罵他,帶着髒字的罵。他也不問問她現在心情怎麼樣、剛剛經曆過怎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上來不管不問就把自己的煩惱兜頭朝她倒,她自己的煩惱都還在煩惱着,卻要打起精神解決他的煩惱。黎語蒖深吸口氣,壓下那些負面的情緒。他畢竟是梨花鄉一起長大,陪伴了她整個童年青年的小夥伴。她說:“不然你還是繼續讀書吧,别在國内讀了,出國吧,你不是選修了德語嗎?去德國,免學費,适合你。”秦白桦說:“我以為你會讓我到你那裡去讀書。”他聲音裡有種奇怪的失落。黎語蒖笑:“你真是個賤人。”秦白桦說:“好吧,我知道了。我就去德國。”交換學習快結束了,回國的日子在一點點地逼近着。黎語蒖算出咖啡店這兩年來的盈餘,從中拿出周易投資的那部分,加了利息,讓闫靜幫忙送還回去。她問闫靜,周易收到錢說了什麼沒有。闫靜說:“周易他壓根都忘了這回事了,整個人看到錢時,都愣了,我講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想起來。”闫靜強調,“他絕對不是裝的,那種愣神,我都快要覺得他是不是忽然傻了。所以他肯定是真的忘了。”黎語蒖在心裡苦笑。當初那些讓她覺得得到的與衆不同的照顧,一夕之間,竟然全變成了不值一提的忘記。闫靜問她為什麼自己不送錢過去。黎語蒖笑着說:“怕他覺得利息少,你去送他挑都沒法挑。不過我想多了,早知道他都忘了這碼事了,我幹脆不還他就好了。”闫靜聽了也笑。店打烊後,黎語蒖一個人,仔仔細細給咖啡店打掃了一遍衛生。就要回國了,以後這樣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黎語蒖又去那棟大廈送了一次咖啡。送完她鬼使神差地躲在暗處盯着周易的公司門口看了半天。她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她看到他了。他還是那麼帥氣英挺,性感而迷人。她看他走向電梯。于是她也跟去了電梯。她很想當面問問他,那天怎麼沒親自救她。他上了電梯。電梯門快關嚴時,她奔達電梯門口。透着變得越來越窄的一條縫,他們看到了彼此。在互相短暫的注視中,電梯門壓實了那條縫,嚴絲合縫地關上了。黎語蒖默數了兩秒。電梯下行了。這次他沒有按開門鍵,沒有登門重新打開後似笑非笑地問她一句:“走嗎?”乘着下一趟電梯從大廈裡走出來之後,黎語蒖莫名地覺得渾身發冷。明明一向壯得像斯巴達勇士,說變林黛玉就秒變了林黛玉。她跑回家裹在被子裡昏睡。期間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叫她,搖晃她,逼她嗑藥。她抵抗了一下,沒有成功,沒等藥丸吐出來,水已經灌進嘴裡來,把藥直接沖下了喉嚨。昏昏沉沉睡了一大覺,做了一大堆夢。夢境零碎得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一覺過去終于醒來,她看到小眼鏡一臉擔心的愁容:“語蒖,你發燒了,都睡了一天半了,你怎麼了?”黎語蒖遲鈍地笑了笑:“水土不服吧。”闫靜學會了她的翻白眼,翻着白眼沖她說:“你唬誰,來了都快兩年了你才開始水土不服!”黎語蒖跟她說:“我神經遲鈍,反應有點延時。”闫靜又沖她翻白眼。然後她說:“你睡大覺期間電話一直一直響。”黎語蒖恍惚的情緒一下緊繃起來,卻做着并不經意的樣子。“是嗎?”她以為這兩個字自己說的平常随意,卻不知道裡面的期待已經昭然欲揭。“嗯,響得實在鬧心我就幫你接了一下。”黎語蒖舔舔幹澀的嘴唇。“那,說什麼了?”闫靜奇怪:“你怎麼不先問問是誰?”黎語蒖閉眼,歎氣,睜眼:“那麼,是誰?”在人懷有期待的時候,一切拖延時間的舉動都是罪孽深重。闫靜:“算了還是先告訴你說什麼了吧。”闫靜差點把黎語蒖氣得倒仰。“這人說他馬上要來這留學了,想和你聯系一下。我說你睡覺呢,他說你怎麼一直睡覺,怎麼這麼能睡,不是為了不接他電話才說睡覺其實沒睡吧,我說你要這樣說話大家都沒辦法繼續聊天了,然後他說好吧那等你醒了給他回電話。我問他‘你是誰’,他說他是你中學同學。我想了想那會不會也是我同學呢,畢竟我們也高中過一陣子的是不是,然後我問了下‘你是她二中的同學嗎’,他說二中是什麼地方?s城有二中嗎?氣死我了!”闫靜喋喋不休一大串的功夫,黎語蒖已經從她手裡奪過自己的手機。她在闫靜的聒噪中回撥了電話。闫靜看到後連忙問:“哎哎我還沒說完呐,語蒖,他是你一中的同學嗎?他叫什麼名字呀?”因為等來的并不是潛意識期待中的那個人,黎語蒖變得有點莫名煩躁與憤懑。她的聲音僵硬成了一條線:“他名字你也知道,甯佳岩。”靜默了兩秒鐘後,闫靜尖叫起來。“啊——!一中學霸校草花美男甯佳岩?”黎語蒖想把她踹出房間去。看一個人到底有多花癡就看她在男人名字前邊能加多少定語。在闫靜的尖叫聲中,電話通了。甯佳岩開門見山就問,你怎麼睡那麼久,是不是不想接我電話。黎語蒖說:“是的,本來想睡一輩子呢。”甯佳岩說:“那你現在怎麼又給我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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