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買啊,買。回去粘粘再來試試吧,一家就這七尺布票,老娘八十大壽,一輩子沒穿過新衣服,得做一件,你這是?”大爺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疑惑。李明言掂下包袱,示意自己包裡有東西,說:“我可以賣給你一塊,不要布票,就是有點貴。”大爺看看左右的行人,沒有幾個注意到他倆的,往巷子那裡一指。在背人的巷子裡,李明言掏出那塊黑紅相間的千鳥格,布料有些厚重,給老人做壽穿再合适不過。果然,大爺一見到這抹鮮亮的色彩,整個眼睛一亮,将手在衣服下擺擦了擦,卻怕自己整日紮掃帚的手把它給刮花喽:“閨女,這布咋賣?”“每尺五毛,一共七尺,三塊五。”這些布頭說是布頭,其實是制衣廠剩餘的尾料,又不夠做一件衣服的,每件都有一米五到兩米之間,寬幅不定,李明言做慣了衣服,拿眼一看這塊布足夠給老太太做個上衣的,甚至做個大衣也成。大爺顯然也知道這布比供銷社的看起來更鮮亮,他上手摸了摸,軟和看起來還挺括,在包袱裡窩着拿出來也一點折痕都沒有,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小姑娘也不像騙人的,于是他拿出黑色布包,數出三塊五毛錢,然後再把剩餘的毛票裝到黑色布帶放到前懷内衣裡。李明言數好三塊五毛錢的毛票揣兜裡,将布遞給大爺。大爺拿了布,嘿嘿笑:“這是俺賣掃帚的錢,零地很。”将布放在胸前的褡裢裡,就鼓鼓囊囊的了。臨走李明言囑咐大爺:“你那布票粘一粘,去别的鄉供銷社看看,肯定還能用。”接着她又如法炮制,排到了想要的布賣完了、好不容易買次布,票證過期、各種各樣,總算将剩下的三塊布賣掉了,晃到最後供銷社的營業員都拿白眼看她。算下來,一共得了十來塊錢,比在網上買還要貴!賺了,買的時候九塊九五塊布,這還是别人送給她的,到她手裡的時候隻剩四塊了,一樣賣了十多塊錢。可這十塊錢的購買力不可同日而語,比如說網上火柴一盒要五毛錢,而現在隻需要兩分錢。這倒是一個長久的生意。接下來就是要買娘交代的火柴煤油醬油醋鹽,她還想買塊肥皂,家裡隻有堿面還算是貴重物品,隻有衣服實在洗不幹淨的時候才能拿出來用,還有洗頭洗澡,都很不方便。李明言再次去了供銷社,火柴需要票,幸好家裡給的有,買了兩盒,鹽煤油醬油醋不要票,可是限量購買,李明言買了最大的量。可是肥皂需要票,不給票不讓買,加錢都不行。手機上倒是可以買,就是質量和樣式肯定和這個年代的不一樣,露陷了怎麼解釋。“你東西賣完啦?”一個人走到她面前呲着牙笑,是剛才收衛生費的二癞子。他瘦的跟麻杆似的,見少女愣了一下,還以為已經忘記了他,站在眼前明媚的少女面前有些局促。他撓撓頭:“我是二癞,你忘了?”也不知怎麼回事,他看到這個女孩站在路中間,四顧茫然的樣子,就想上來問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知道這個女孩可能并不認識他,隻是家裡大人交代了遇到事情就提二癞的名号,以躲過市管會。不知怎麼回事雀躍的心有些失落,就像歡快翻騰的氣泡突然全部破裂。李明言笑了,“怎麼會忘,我認識你!二癞”以前除了大伯娘還有二伯娘,幫助她最多的就是新遷來的異鄉人二癞,他操着一口蠻蠻的口音問她糧食夠不夠吃,幫她幹自留地裡的活兒。可惜現在兩人還不認識,沒想到他一直都這麼熱心。二癞的心又歡快的翻騰起來,一直以來别人都叫他二癞,可他突然不想叫這個名字了,“我大名叫趙成金”問她在這裡做什麼,東西賣完了怎麼不回家。李明言眨眨眼,二癞作為市管會的人,肯定對暗地裡的買賣一清二楚,于是她說:“想買點肥皂,沒有票。”二癞:“我帶你去個地方,她那兒啥都賣。”到了一個巷子口,二癞指點着她進第三個紅漆門,“敲門叫陳嫂,我就不進去了,我進去你這買賣做不成。”李明言按照他說的敲門,來開門的是個七八歲的小孩,打開門先伸頭左右看看,然後才叫進。李明言順着孩子的目光左右四顧,發現本來站在巷口的二癞已經不見蹤影,小孩出來好似是望風,就在門外玩起了玻璃球。她跨過膝蓋高的門檻,首先進入眼中的是青磚紅瓦的四間房,廊柱的繩子上挂了兩塊臘肉。院子裡的地都用碎石鋪就,一個打扮利落,身上甚少補丁的女人揣着手出來,“妹子是想弄點啥,進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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