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曉問:“為什麼?”“它和水彩不同……水彩顔色很難蓋住,要先畫淺色系,再畫深色的部分。最濃烈的就是表象,越往内裡便越淡了。油畫顔料覆蓋能力很強,要先畫深色系,再畫淺色的部分。一層一層不斷鋪色,你看不見最下面的那些色彩,然而它們卻是最濃烈的,從一開始便在,直到最後也在,從不因外面的形态發生改變。對于油畫來說,表象所展示的東西,不足内裡百分之一。”“沈懿行……”“我最喜歡油畫,所以想要帶你來畫。”沈懿行笑了笑,“雖然我并不會,隻是亂塗亂畫罷了。不過我想,隻要有心,作品總不會太差吧。”“我……”符曉說,“我好像也喜歡上了。”符曉知道沈懿行是在說情話。沈懿行的意思是說,他沒辦法表達感情,因為真正的感情是在心裡的。雖然是情話,但是她相信。沈懿行的确是那樣的人——他喜歡的、想要的東西并不多,然而卻對每一樣都十分執着,那是遠超常人的執著心。她曾經聽沈懿行說,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想要自己開藥廠,為此才去學了有機化學。刷完房子之後,倆人又看了看,将不大好的地方再一次細化。油畫這點很好,可以重新刷色,不像水彩,毀了之後便很難彌補了。時間靜靜地一分一秒地走過。大約五點半時,沈懿行對符曉說道,“時間過得差不多了。對于一幅畫作來說,永遠也不會完美的——來了四小時了,我們也該走了。再站下去就該累了。”“咦?都這麼久了嗎?”這不知不覺的,時間過得真快。“嗯。”符曉将畫筆交給沈懿行:“那就走吧。”沈懿行接過筆,低頭涮幹淨了,又把油畫顔料全部都整理好,将調色盤也沖得幹幹淨淨,讓一切都恢複成了他們來之前的樣子。畫室女主人見兩人完工,便十分優雅地走了過來。她看了看兩人完成後的作品,笑着說道:“很配。”符曉:“咦?”女主人進一步解釋:“你們兩人基礎不同,作畫的風格也不同,但湊在一起很和諧,沒什麼割裂的感覺,很配——我不是故意這樣講,而是真的這樣認為。”符曉說:“嘿嘿嘿……”“需要加畫框嗎?”“嗯,要。”沈懿行答。“好的。”說完,她便仔細處理了那副畫。符曉看見,在确定畫已經幹了之後,她在畫的表面刷了一層什麼東西,而後将畫從畫闆上弄下,并小心地放置在了一個木框當中。“謝謝。”沈懿行付了錢,拿了畫,回過頭對符曉說,“走吧?”“好。”符曉随意地推了一把沈懿行,卻冷不丁碰到他赤裸的上臂,連忙縮回了手,再也不敢碰了。……兩人剛一走出畫室,還沒等鑽進汽車裡,便聽見有人叫住了他們:“喂!喂!”符曉:“……?”那人自我介紹着說:“我是畫室那對夫妻教的學生,美術院校正規學生,已經學畫很多很多年了。”“所以呢?”“我這可以定制油畫。你們想不想來一幅?”“什麼意思?”“就是就是,給我一張你們倆的照片,我可以把它畫成油畫,保證手畫,五百一張,并不貴的。”一邊說着,他還一邊打開手機相冊,“你們看看,這些都是我以前的作品。”沈懿行低頭問符曉:“要嗎?”“随便……”“那好吧。”沈懿行擡起頭對油畫學生道,“不過我們沒有合影,你得先當個攝影師。”“可以可以!”聽到“拉客”又成功了,那人明顯十分開心,“我先拍照。”他指揮着兩個人說,“你們兩人拿着畫框,同時親吻對方,如何?”符曉笑了一下:“不要,還不可以親吻。”“這樣……沒到時候對吧?那就,女孩子拿着畫,男孩子從女孩子身後摟着她……女孩子回過頭,兩個人互相望進彼此的眼睛。”“……”符曉想了一想,說,“這個可以。”于是,她端着畫,沈懿行在她身後卻沒有摟她的腰,隻是輕輕握着她的兩隻胳膊外側,并且看她的臉。符曉鼓足勇氣,也望向沈懿行,卻依然差點在那一瞬間丢盔棄甲。對方漂亮的眸子在距離她極近的地方,眼瞳中有無限溫柔,宛如一池春天的水,吸引着人想要踏進水的深處。在這種距離下,符曉心髒咚咚地跳,像要掙脫胸腔一般,她心底的平靜再次被攪亂了,泛起陣陣漣漪,情感一陣一陣地翻湧到表面上,被壓下之後卻又沖回去,奔騰不止。那種情意十分微妙。幸好,很快,符曉便聽見了一聲:“好了好了。”宛如終于被解放了似的,她連忙推開沈懿行,故作淡定地跑到油畫學生身邊看照片去了。此時是夏天的下午五點多鐘,光線還很充足。在照片中,她的發尾飛揚起來,在陽光中跳躍蹁跹,輕輕地刮拂着沈懿行的臉頰,在沈懿行的臉上投下了幾絲斑駁的影。他們彼此間注視着,陽光正好照在兩人的瞳孔上,瞳孔好似泛着一點金色的光,有一種溫暖的美好。在陽光下,臉也是明亮的,都連頭發都被鍍上了金。“真漂亮……”符曉感慨地道。“嗯嗯。”油畫學生說道,“照片也會給你們的,同時還有一幅油畫,放心。”“好吧。”沈懿行給了他一個聯系方式,“如何付款?”“我打完底稿你先付一半,等全部完成再付另一半。我會先給你看照片的,收到錢後就給你寄過去。”沈懿行點點頭:“可以。”……晚飯兩人沒有再吃大餐,而是在一家漂亮的咖啡廳簡單解決了,之後沈懿行沒安排活動,他說,他想利用晚上和符曉好好說說話。對于這番心意,符曉自然是答應了。沈懿行說:“邊玩兒邊聊天好了。”“唔……玩兒什麼?”沈懿行笑了笑,将一樣東西拿到了咖啡廳的桌面上。符曉早就看見了那個奇怪的盒子了,也一直挺好奇——那個盒子一直擺在車的後座,方才進咖啡廳前沈懿行才“寵幸”了它,并用手拿着它走進了咖啡廳。符曉用爪子将盒子刨了過去,瞅了瞅後終于知道是什麼了——一盒500塊的拼圖。畫面是梵高名作《盛開的杏花》。水藍色的天趁着幾十朵杏花。杏花嬌嫩粉白,純潔得好似萬物被造出來時的本色。每朵花都不盡相同,它們舒展着,好似要融入在清淡的藍天中。梵高塗的白色清雅,但又加了他獨有的旋轉筆法,讓杏花看起來似要騰空而飛。畫中有些花蕾,象征新的生命。符曉隻是看着,便能聞到杏花香氣,清香淡淡,沁人心脾。沈懿行打開了拼圖蓋子:“今天……我就是想和你共同完成一些事情,不論是之前的作畫,抑或是現在的拼圖。”“……嗯?”沈懿行修長的手指在拼圖中随意地抓了把:“可能隻是想确認一下吧——我們可以很好地達成目标。”符曉有一些呆住了:“懿行……”她此時才發現,沈懿行也是有點不安的。沈懿行又笑了一下:“我想你喜歡花,就網購了這個。沒有想到下午你也選了花的,倒是顯得兩個活動有些重了。”“沒關系……”符曉說,“你也講了,我喜歡花。”“嗯。”沈懿行又說道,“我呢,選了梵高的《盛開的杏花》。梵高喜歡開花的樹,覺得它代表着希望。”繪制開花的樹,對梵高來說意義很特殊,《盛開的杏花》就是他給他新出生的侄子的賀禮。符曉看着拼圖,也跟着重複道:“希望。”沈懿行說:“憑我們兩個的智商,一個小時左右肯定可以将它完成——每人一分鐘拼四塊。”符曉笑道:“好的。”兩人一邊随口聊天,一邊擺弄那些拼圖。他們飛快地拼好了四邊,而後便由外向内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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