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道多久,當她的血,已經快漫到他腳下時,司徒月波眨了眨眼,慢慢走到鐘旭身前,蹲下來,伸手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裡。她的身體,餘溫尚存,也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後一點痕迹。他坐下來,任由溫熱的血液侵透自己的衣衫。溫柔地托起那張曾經靈動善變,表情豐富的臉孔,他細細端詳着,就像:真相真相1心無挂礙,無挂礙故無有恐怖。心無挂礙……心無挂礙……不知來向的低淺吟唱,從無垠的黑暗裡漫過,留下一片從未感受過的甯靜與舒緩。身體很輕,輕過一片羽毛,在虛無缥缈的空間裡飄來蕩去,總也着不了地。每個人死去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感覺麼?好像也不是那麼難受,沒有痛覺,沒有思想,很是輕松。就隻有殘存在腦子裡的那段似樂非樂的聲音,還在耳朵裡徘徊,久久不肯散去。她還有挂礙嗎?!應該沒有了吧,自己連性命都不要了……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還是皺成一團,無法做到跟自己的身體一樣的輕松呢?原來,一死萬事休,根本就是一句自欺欺人的空話。自己的&ldo;挂礙&rdo;,太多了,連死亡也消減不了……世間放得下丢得開的潇灑人物太少,所以,無怪天下有如此多的鬼魂了。這個道理她一直都知道,但是直到現在才完全理解了,且是切身體會。罷了罷了,縱是了解了,體會了,也無用了。總之,冥界馬上就會增添一個一生與鬼為敵的新鬼。多諷刺的一樁事情。冥界,會是個什麼樣子?刀山遊鍋?鬼哭狼嚎?暗黑不見天日?無法想象。&ldo;呵呵,睡得差不多了,該醒了吧。&rdo;誰?又是誰附在自己的耳畔低語,聲音腔調,熟悉之至。一種奇怪的感覺,蟲子一樣,從臉頰爬到鼻子,來來回回,毛毛癢癢的。中斷了很久的意識竟然漸漸聚攏回來,淘空了一樣的身體也在雜亂無章的腦部運動中重新有了實在的質感。久違了的力量從心口竄到咽喉,又從咽喉彙集到鼻腔‐‐啊秋!一個響亮的噴嚏。雙眼緊閉的鐘旭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使勁揉着鼻子。&ldo;謝天謝地,總算是醒過來了。&rdo;聲音不再低沉,充滿了欣喜。皺着眉頭,鐘旭緩緩睜開了眼‐‐黛青色的夜空立即充斥了整個眼簾,一輪銀盤滿月,高懸其中,光采依然。再看,大大小小的黑色輪廓,鱗次栉比,錯落有緻地分散在四周,細細一瞧,方知是那些個在夜色中不辨細節的大廈高樓。在冬季裡不可能出現的溫柔夜風,一絲又一絲地從四面八方溫煦地吹過來,帶着薄荷糖一般的清涼味道。被這樣的風吹一吹,再糊塗的人,也清醒過來七八分。&ldo;清醒了沒有啊?&rdo;一隻大手從鐘旭的身側伸到了她面前,上下晃動着,&ldo;喂,老婆!&rdo;這一聲&ldo;老婆&rdo;,不啻威力了得的炸藥,把她剛剛揀回來的魂魄又轟得七零八落。猛一把推開眼前的手掌,鐘旭就勢閃到了一旁,靠在身後一塊不知做什麼用的水泥樁子上,警惕萬分地瞪着一直坐在她身旁,笑意盈盈的司徒月波,大聲吼問:&ldo;誰是你老婆?!你個混蛋怎麼還在這兒?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在這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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