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溪說:&ldo;你這麼想就太好了,我以後也會更好的。隻有爬得越高,才看得越遠,知道世界越大,能知道更多風景,對吧。&rdo;盧峰沒應,但顯然是贊同的。&ldo;易潛父母邀請我們這邊過年去他家聚一聚,我回家要和媽說這一件事。&rdo;盧峰很平靜地叙述道。盧溪沒有露出驚訝之色,她自己是個行動力強的人,便也覺得所有人都該這樣行動力強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事情,她說:&ldo;那你要先給我和媽說一說在他家的注意事項嗎,以免我們不知道,被他家裡覺得不懂禮貌。&rdo;盧峰道:&ldo;現在的問題是要讓媽認同我和易潛的事。&rdo;盧溪說:&ldo;應該還好吧,我覺得媽會很容易接受的。&rdo;盧峰:&ldo;你怎麼知道?&rdo;盧溪:&ldo;我之前和我媽說,我的同學裡有同性戀,媽知道同性戀是什麼之後,沒什麼反應,還說讓我不要因為别人是同性戀就去看人笑話,這樣不是好學生。我和她說美國同性婚姻法,還有世界上有十幾個國家都可以同性結婚時,她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還說發達國家和中國有這麼大的區别嗎?我說中國以後肯定也能允許同性結婚的,媽就說,那村裡的光棍們就可以湊活着過了。&rdo;盧溪笑着說完,看着盧峰道:&ldo;你說媽這思想到底多麼前衛啊。&rdo;盧峰歎道:&ldo;因為媽她一直在村子裡,從來沒有出來過。所以自認為自己見識有限,你是在首都,又是最好學校裡的學生,當然會認定你比她有見識,發達國家也比中國更先進,所以她能接受你說的這件事。并不是她思想前衛,隻是她習慣性地迎合更有見識的人和更先進強大的國家而已。她自己心裡也會有一個評判标準的,隻是她怕說出來會被人認為老土保守小地方的人的狹隘思想,所以她不會說。要是我回家說我和易潛的事,她即使不反對,但心裡該難受還是會難受的。她說村裡的光棍們可以湊合着過,也說明她根本不知道同性戀是什麼,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同性和隻希望和同性結合。&rdo;盧溪不笑了,說:&ldo;我會好好安慰她。&rdo;☆、盧溪握着手機看了看信息,說:&ldo;我同學說你好帥,問你有沒有女朋友,哈哈。&rdo;盧峰沒有反應,盧溪回了信息後,覺得沒意思地說:&ldo;你就不給點回應嗎,她在誇你呢。&rdo;盧峰道:&ldo;早點睡,我們明天就回去,早上六點要起床,六點半我去接你。然後定了時間來z城去易潛家裡拜訪。&rdo;盧溪說:&ldo;哎,你總是這麼嚴肅。哥,你說你是不是害羞啊,經不住撩,故意這麼顧左右而言他。&rdo;盧峰:&ldo;别開這種玩笑,不好玩。&rdo;盧溪聽盧峰真要生氣的樣子,隻好閉嘴了,不敢再打趣他。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了,嘀咕:&ldo;你說你這麼沒趣,潛哥怎麼看上你的?&rdo;盧峰眼珠子也沒動一下,認認真真地開車。盧溪說:&ldo;要是我是你,我可以撩遍天下妹子。&rdo;盧峰無語地說:&ldo;要是你把時間都拿去幹這種沒意義的事,你還有時間去充實一下你自己?女孩子們都沒眼光看看你的内在?&rdo;盧溪吐了吐舌頭:&ldo;你果真沒有一點意思。開玩笑而已啊!&rdo;把盧溪送回酒店後回到易潛家已經十一點過了,易潛坐在客廳沙發裡,開着電視,但沒看,眼睛在腿上放着的筆記本電腦上,盧峰開門進屋走過玄關,他就擡起了頭來,打着呵欠說:&ldo;回來了?&rdo;盧峰把鑰匙放好,走過去低頭親了一下易潛的額頭,&ldo;困了嗎?怎麼不先睡?&rdo;易潛說:&ldo;你又不會回太晚,當然要等你了。&rdo;盧峰看他關了電腦,就替他收拾筆電,把筆電放上桌子後,易潛從沙發上起身,他就對他了手,易潛歡喜地撲到他身上,由着他把自己攔腰抱了起來。和盧峰在一起,易潛會有無時無刻都被他寵着的感覺,他被這種溫柔的感覺填得滿滿的,低頭看盧峰的眉眼,說:&ldo;你會一直這麼愛我嗎?&rdo;盧峰眼裡都是笑:&ldo;嗯。&rdo;易潛也笑了。盧峰說:&ldo;上床去睡吧,我一會兒就來。&rdo;他把他抱進了卧室,被放上床後,易潛說:&ldo;我再長胖一些,你抱得動我嗎?&rdo;盧峰本來要轉身去收拾行李,因他這話就又朝易潛伸了手,說:&ldo;你有一百三嗎?&rdo;易潛道:&ldo;有吧,之前有一百三十二,不過有一陣沒有稱了。我去買個體重儀回來放在卧室裡,每天都可以稱一稱。&rdo;盧峰一把又把他抱了起來,易潛不比他短,把腿纏在他的腰上才不會掉下去,笑得喘氣:&ldo;我還能再長多少?&rdo;盧峰說:&ldo;再長二十斤?&rdo;易潛拉着他倒進了床上,說:&ldo;我才不信,再長二十斤,你肯定抱不動我了,我就保持這個體重。&rdo;盧峰撐着胳膊以免把他壓住了,&ldo;你不要不相信我。&rdo;易潛笑着搖頭,&ldo;要是不健身,再長二十斤,肯定不好看了。&rdo;&ldo;我陪你打球。&rdo;&ldo;不,要是連體重也不能控制,還能控制什麼?我看一個女性朋友就是這麼發朋友圈的。&rdo;盧峰:&ldo;……&rdo;盧峰洗了澡後才去收拾行李,易潛趴在床上玩手機,有些舍不得,卻沒說,隻道:&ldo;你回去了,我就搬回我爸媽那裡去住,每天都可以逗易章。&rdo;盧峰說:&ldo;嗯,那邊要安全些,你一個人住這裡,房子太大了,人氣不足,我也會擔心。&rdo;易潛心想在盧峰之前,他也是一個人住這裡的啊,住了好幾年呢。不過當時一點也不覺得這裡空,但自從和盧峰在一起後,盧峰要是不在,他就總會想到這裡太空了,不太習慣,晚上回家待在卧室裡就不會想進書房或者待客廳裡看電視。從繁華的z城回盧峰的老家,臨近春節,高速路上車多,盧峰開車花了十三四個小時,高速公路穿過很多地方,盧溪一路說她在學校的事,說她的夢想,她看過的書,她見過的人,精力無限。這一條路,盧峰走過好多次了,有過有人陪伴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在車上的情況。第一次是坐大巴車,他從家裡出門,和幾個同鄉一起到z城的工地。當時他才剛出獄不久,他媽為他找了在陳莽工程隊做事的活兒。他當時知道自己别無選擇,而且他需要到外面的世界去好好看看,不然,他更加不知道将來的路要怎麼走,所以那一路,他耳朵裡充斥着幾個同鄉對他以前犯罪事實的戲谑以及他作為高中生卻要去做建築工的調笑,心裡卻沒有太多不忿,隻是看着路上陌生的風景,知道将來的生活既艱苦卻又充滿了希望。直到他真的到了工地上,每天都做着同樣的事,苦累且毫無新鮮感,他茫然過幾天,但很快就發現工地上也有很多需要他學習的地方,每件事都有門道,他看到了這些門道,每一點進步,都讓他感到踏實,因為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一定要擺脫這種生活,他會變得更好。站在還在往上架鋼筋的高樓上,他每每看天空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世界天高地闊,即使他再渺小,他都可以闖下去。不管曾經多麼痛苦過,也不管曾經有多少雄心壯志卻要謹小慎微一點點地往上爬,他認識了易潛,隻他看到他那一眼起,盧峰便認定,那是他人生轉折的開始。他是因為易潛看到了更寬廣的世界。想着這些,他對這一路,不可能再有任何遲疑和孤獨之感。盧溪看他不說話,便說:&ldo;哥,你有在聽嗎?&rdo;盧峰說:&ldo;在聽。你說你們班上的學生,有人高中時候就去了世界二三十個國家了。&rdo;盧溪說:&ldo;是啊。&rdo;&ldo;你羨慕嗎?&rdo;盧溪說:&ldo;當然羨慕了。不過沒關系,以後我也可以去啊,但像她那樣被帶着走馬觀花沒意思,我要做文化旅行。&rdo;盧溪又問:&ldo;哥,你有後悔過當初打架以至于沒有上大學嗎?&rdo;這是一個不能談論的話題,盧溪知道這是她哥的傷口和敏感點,是不能問的,所以她以前從沒有提過,此時問出來,她就有點後悔,盧峰卻毫不在意一樣,說:&ldo;如果可能,當然是上大學更好了。不過現在也很好,人要是一直想以前的事,活在後悔和假想不可能改變的事情上,那活到最後,才會真的後悔了。千人面前千條路,隻能活自己的,多想多說無益。&rdo;盧溪點了點頭,&ldo;你是我的人生導師。&rdo;盧峰:&ldo;……&rdo;盧媽媽歡喜地迎接了兒女,第二天,盧峰去了縣城工地,第三天回家後就開始給盧媽媽修養鵝場的磚牆,第四天為她殺了所有鵝,一家人去毛去内髒清洗腌制等,一直忙到了晚上,盧媽媽本來想送去縣城裡找宰殺店處理的,但又覺得那些地方節約用水會弄得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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