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哽咽了下,低下頭,抹了把眼睛說:“你奶奶啊,怕麻煩小輩兒們,最後那截日子,有時候早上,我小聲喊她,每次喊她我都怕,她睜開眼睛,有點抱歉的跟我笑笑,跟我說…”柳星南輕輕拍拍父親。“跟我說‘還在,媽還在。’都那個時候,她還在替我們着想,你奶奶的脾氣秉性讓人佩服,不知道我到她這個年齡了,臨了面對個死是個什麼秉性,我覺得我比不上你奶奶。”父親自嘲地苦笑聲,一邊翻攪祭盆一邊說:“再也不受這個罪了,爹沒了,娘也沒了,一個人遭這兩遭就夠了,天下沒有不死的父母。”柳星南隔了十年,第三封:氣溫九十九度中,月亮明的晃眼睛,半夜三更發癔症,隻緣至愛本是卿。星南,這夏天的月亮又圓又大,一點都不矜持,簡直不像個月亮,還停在我的窗邊不肯離開,上一次看到如此不矜持的月亮還是在兒時,一個停電的夜晚,鄰居家的哥姐們去開發區玩樂,那時所謂的開發區不過有幾個支着羊肉串的攤子,他們卻總有辦法玩的開心,現在想想那時的鄰人哥姐們不過是群十八九歲的人罷了,是最會尋開心的,同現在的我一般大,而那時八九歲的我躺在涼席上,涼席鋪在還微溫的白水泥的月台上,旁邊是踩的大大小小的拖鞋,身上估計還黏着幾顆嫩西瓜子,手裡是冰冰涼的裝着一号電池的手電筒,它的光束可以透過我的手,将我的手變得像塊通透的赤玉,而将手挪開,它的光束走不了多遠就消失在黑色的夜空。老爸坐在旁邊的台子上,手拿着大海碗吸溜吸溜超大聲地吃着一碗面,他會把天上的星星說成“咻咻”,長大後才想到那應該是鄉音的“星宿”,是比星星更美的說法,花生是“長果”,香菜是“芫荽”,他不似我,有銀河這個小斷層,他說的話都是實實在在,長長久久,字字都有出處的。那時的月亮就大得像床被子,越看越大,看着看着眼皮就蓋上了,水泥香,西瓜香,竹席香,蒲葵香,睡得香。這樣的睡眠早已不再奢望,現在的我隻希望能别在淩晨三點醒來,聽着周圍同學的鼾聲,腦海中再一次浮起至今日所有的不完滿,然後被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覆蓋,我期望你永遠不要有這樣的夜晚,我實在是怕極了淩晨三點的月亮。最近一次學校組織的高中心理健康測試,似是給這個顯性睡眠問題找到了答案,我的測試結果是:青少年抑郁,嚴重适應不良。此後我和另一個男同學成了那個女醫師特别關心的重點“案例”,關心到聯系了家長,每周的心理健康教育課後,醫師給我們留了單獨談話時間,女醫師有雙一看就很聰明的眼睛,交叉着放在桌上的雙手穩定堅固,自信且胸有成竹,告訴我們什麼都可以聊,聊什麼都好,可惜的是,我大多時間的閉口不言給不了醫師太多的成就感,幸好另一個總被其他同學擠兌的“娘炮”,他迅速向這雙在我看來聰明到燒灼人的眼睛靠過去,成為了壓抑太久後突然炸開的傾訴癖,他們什麼都聊,一直聊到了擴肛器,他迫不及待地去貼合醫師早已為我們做好的分類,成了完美的案例。又是一次課後,他又一次傾訴完,帶着一臉滿足與希冀走出去,他的母親被醫師留下倆單獨談話,我捧着杯醫師給的花茶坐在遠處的沙發,本來一切都好,那母親十分感激醫師對自己兒子的特殊照顧,說兒子現在願意和她多說話了,上次她們還一次逛街了,正說着逛街呢,那母親卻突然崩潰開始大哭,接下來的話就又碎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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