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定,甯疏行了禮,吩咐炎胧道:“小心些。”炎胧答應了一聲,走向了辰霄。冉悅還站在辰霄身前,遲疑着不肯讓開。炎胧挽起她的手,把她拉到了一旁,笑道:“我會小心的。”冉悅雖不放心,卻也無可奈何。眼看炎胧伸手抵上辰霄的心口,她側開了頭,閉上了眼睛。掌下的溫熱搏動,令炎胧微微有些失神。她擡眸看着辰霄,低聲對他道:“可惜了。”辰霄不解她話中的意思,卻能感覺到那語氣裡的惆怅憂傷。他生前興許不是人,所以這血肉之身的好處,他不甚明白。但炎胧不一樣,對現世存有執念的戰靈,又豈能對“複生”無動于衷?他多少能懂她的心思,便帶着一意溫柔,對她道:“别燒了,取出來給你吧。”炎胧一聽這話,笑得歡喜。但她卻不應答,隻道:“開始了哦。”話音落定,火焰一瞬而生。此焰并非肉眼可見,隻在無形間侵身入體,直接纏住了金蕊。灼燙,亦一瞬而生,引得辰霄呻吟了一聲。炎胧知他難受,心想着速戰速決,便令火焰更烈上幾分。如此火力之下,她以為焚盡那金蕊也不消片刻,卻不想,爍爍金光自辰霄心口溢出,與她的火焰纏作了一團。“怎麼會……”炎胧大驚,“燒不掉?”她的掌下,火焰早已失控,由着金光裹挾,順着辰霄的心脈一路灼燒。金紅二色肆意蔓延,轉眼覆蓋他全身。所過之處,血肉皆被燒透,如焦土般龜裂,但不等化作灰燼,金蕊之力便令其恢複愈合。反複之下,是無法想見的痛苦。世上,絕無人能忍受這樣的折磨,遑論那未解人間疾苦的神尊。燒身之痛,如滅頂的浪潮,淹沒他所有神識。眼前早已一片模糊,耳畔亦無半分聲響,喉嚨被灼至沙啞,以至于那不可自抑的嘶吼聽來都是嗚咽。然而,冉悅卻聽得再清楚不過。便在他叫出“辰霄……”越無岐盛怒之際,又豈能忍下這般阻撓,況且阻擾之人還是辰霄。她一手穩着長劍,一手取了靈缶,直欲毀了神桑金蕊,了結這場荒唐。然而,對上辰霄雙眸的那一刻,召喚絕斬的咒令竟梗在了喉中。他,早已沒了意識……黛色眼瞳被體内的烈火灼透,映出凄豔的血紅。淩亂的喘息中夾雜着哽咽,幾近窒息。顫抖,順着他的手臂傳至長劍,令越無岐的心亦輕輕震動。他根本無力制住長劍,甚至都無法站穩……如此奮不顧身,是金蕊焚燒下短暫恢複的靈羁牽引,還是天性使然?猶豫,不過刹那。下一刻,越無岐抽回自己的長劍,對着辰霄擊出了一掌。這一掌,并未用太大的力道,其實也并無用力的必要。不過輕輕一推,他便仰面倒了下去。眼見他倒下,冉悅早已失了争鬥之意,隻慌忙伸出手去,将他接在了懷中。“不自量力。”越無岐收劍回鞘,漠然抛下這幾個字,拂袖而去。冉悅再無心管她說了什麼,所思所想隻有懷中之人。觸感的灼燙、入耳的□□,将她的心死死揪緊,随他每一次掙紮而抽痛。恍惚之間,有人走上了前來,切切說了什麼。她依稀知道是安慰,卻聽不清任何一個字。她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離開大殿回到弟子房,亦不記得衆人是如何為辰霄診治的。待她慢慢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早已暗下。房間之内,燭火搖顫,她的影子随火光晃動,不安地投在辰霄床前。床鋪上一片淩亂,不知是經過了幾番輾轉翻覆。辰霄就蜷身縮在裡床,冉悅看不到他的臉,隻見得他因沉重呼吸而顫顫起伏的肩膀。她迫切地想要确證他的安好,又強制着自己不去驚動打擾。此時此刻,觸碰和呼喚都是唐突。又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是唐突。狂妄如她,曾對他施以何等的輕視與怠慢,此後又是何等自大地以為可以護他周全。到頭來,都不過是仗着他的溫柔,肆意沉溺在縱容之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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