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立刻備了筆墨紙硯,蘇碧落原本隻是老實回答,話一出口才意識到這皇帝的心思,可是後悔已晚。海公公磨墨,蘇碧落就慢慢地作畫。“蘇姑娘的筆畫純熟,這可不是會一些呢。”東玄熠望着畫紙上那一朵梅花,幽幽說道。“她許久不作畫了。”風天耀替她回了話。兩人靜靜賞花,不知不覺中蘇碧落的畫已經勾芡了大緻。東玄熠瞧向一旁的風天耀,忽而說道,“皇弟,這光有梅花太孤單了。不如你舞劍助興,讓蘇姑娘将你也畫進去。”風天耀本是不喜這些玩意兒的,奈何作畫之人是她,他默了片刻,徑自取過海公公托着的寶劍。他伸手拔出寶劍,飛身朝那片花海。蘇碧落擡頭望向他,那人在園中展現潇灑風姿,鋒利的劍身閃着銀白光芒,他烏黑的發絲随着舞劍的動作而飛揚,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龐清冷,竟然于那花海融為一體,美不勝收,讓她一時忘記作畫。“蘇姑娘。”耳邊又響起男聲,蘇碧落回神望去,終于瞧見了東玄熠。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有着好看的側臉,鼻梁又挺又直,這個角度望去,他的長睫向上卷着,眼底清澈一片,會讓人暈眩。原來熠帝是個美男子。“我這皇弟為了你不惜要攻打夜月,你隻消一句話,他又依你就此作罷。外人隻知那一仗是朕為了統一九國開戰,可是朕卻知道,他是為了你。”東玄熠的聲音飄入耳朵,蘇碧落眼前忽然模糊化開。那幅畫,東玄熠于最後題名為:傾國。赙贈了幾行小字,還有落款。風天耀狀似不悅地睨了一眼,畫上梅花如繁星點點,粉潤的色澤韻開委實好看。而在梅花深處,一抹黑色身影執劍而舞。她用極少的筆墨勾勒他的身影,卻成了這畫中最為神秘的存在。這傾國之畫,到底是何人傾國。究竟是舞劍之人,又或者是作畫之人,倒也是分不清了。東玄熠滿意地放下筆,意味深長地笑道,“蘇姑娘,朕的這幅畫準你日後買賣。你若是有困難了,想來這幅畫還能值些銀兩。他人要是想威脅你,你就将此畫拿出來賣。實在是沒人買的話呢,你就派人來找朕,朕就将這畫買下來。”蘇碧落一愣,下意識地明白,原來這皇帝也是知道她和風天耀之前的事情。忽然有種被他們兩兄弟戲弄的感覺,但是心裡也不惱怒,隻是溫溫說道,“民女謝皇上賜畫。”東玄熠摘下指間的扳指,沾了紅色墨汁,将扳指的指面印于落款下方。海公公已經帶着幾個小太監端來了禦膳房的點心,還冒着熱氣,一路都護着褒着,隻怕冷了。點心擺了一桌,紅紅綠綠都有,透出香味,讓人嘴攙。“坐吧。”風天耀拉過蘇碧落坐下,抓起筷子替她夾了一塊糕點,“嘗嘗,味道很好。”蘇碧落點了點頭,默默地咬了一口。“好吃麼?”“恩。”味道果然是絕好的,甜而不膩,還透着清香。蘇碧落忍不住又咬了一口,陷兒滲出豆沙來,嘴角有了一抹紅。風天耀瞧見了,伸手輕輕抹去,自顧自放到嘴邊一舔。這瞧着自然的舉動讓蘇碧落臉上一陣發燙,她更是低下頭悶吃。待他們離去之時,東玄熠的目光遠遠目送。他又瞧向那片梅花花海,微揚起唇角,不由得感歎。愛情這個東西,還真是個奇怪。皇叔為了姑姑傾盡所有,如今皇弟為了這個叫蘇碧落的女子,也是發瘋了。情愛,原來是毒。千萬是碰不得。眨眼,蘇碧落在風府留了五日。這幾日來,她與風天耀相安無事。隻是這幾日每日都被皇帝召見,她就随風天耀一起入宮。一來二去,她也不似一開始那樣生疏拘謹了。這傳說中的熠帝,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相處,至少他看上去溫煦無害。而在這幾日,皇宮裡忽然來了使節。前來朝拜的使節來自北遼國。北遼國的國君命使節送來了奇珍異寶,顯然是來親睦走訪,想要加強兩國邦交。當然,基于該有的禮節,東玄熠自然是收下了。這日蘇碧落與風天耀應召入宮,前往養心殿。走入殿中,蘇碧落霍然瞧見了殿内的另一個人。隻是一眼望去,竟覺得有些眼熟。待蘇碧落走至中央,餘光一瞥,她吃了一驚。竟然是……容治一身官服,赫然站在養心殿的大殿中。他不動聲色地側目望向他們二人,目光掃過風天耀,停留在蘇碧落的身上。他玉樹臨風,那身官服更是合身,襯得他頗有官威,卻也不失英氣,不會顯得陳腐。“皇上萬歲!”東玄熠坐在龍椅上,揮了揮手道,“皇弟,蘇姑娘,這位容使節來自北遼國。朕聽說你們三人曾是同期的院友,就召你們聚聚。容使節明日就要離去,朕特意設了宴,你們三人就于宮中小聚。小海子,你帶他們去。”皇帝發話了,三人不得不從。風天耀轉身離去時,眼神與東玄熠無聲交彙,東玄熠回了個似笑非笑。晚宴設在聽風閣。美酒佳肴一上,海公公應了一聲退下。這下剩了他們三人,氣氛僵了起來。風天耀替自己倒了杯酒,獨自飲了起來。蘇碧落望了眼風天耀,又是望向容治,想着要說些什麼,于是開口道,“阿治,你也喝酒吧。”蘇碧落拿起酒壺給他斟了一杯,風天耀有些不知滋味。容治喝下酒,捏着酒杯說道,“我真是沒有想到堂堂耀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他語氣裡的不屑清晰可辯,風天耀漠漠反問,“哦?我做了什麼,能讓容使節這麼憤慨?”容治放下酒杯,忽然從腰間取出幾十張銀票擲到他面前,“一千兩銀子一張的銀票,這裡有十張,總共一萬兩。碧落欠的銀子,即便是要算利息,這也該是夠了。從此以後,她不再是你的丫鬟。”容治早就知道這其中有詐,派人去閣邱國打探,待屬下回來告知後,他氣憤不已。剛剛護送使節大人回國,就聽得風天耀班師攻打夜月國。他擔心蘇碧落,可是全國下了禁令,不得擅自出城。等到風天耀撤軍,皇帝想要籠絡聖歆王朝,大臣提議進貢些禮物,于是他立刻自薦出使聖歆。蘇碧落一愣,原來,原來容治全都知道了。他一定是去閣邱國詢問過了,一定是喜兒告訴他的。風天耀目光冰冷,沉聲說道,“落落早已不是我的丫鬟,她現在是自由之身。就算是要贖身,也用不着你容使節的銀兩。”他一句話駁了過去,意思便是“你算是誰”。不等蘇碧落說話,容治凝眸道,“碧落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應當護她周全,這銀子我是給定了。耀王若是嫌不夠,那就說個數。”“容使節真是财大氣大,我若是要整個北遼國國庫的銀兩,容使節給得起麼?”他不冷不熱的語氣,卻隐射着什麼。收番外風天耀——曠世惡君29容治并不惱怒,從容說道,“原本隻是欠了一千兩銀子,耀王竟然要北遼國整個國庫的銀兩,難不成這利息是天價了?耀王如此欺負一個弱質女流,若是被人聽了去,恐怕會遭世人嗤笑!原來戰王的兒子就是這樣欺壓良民的,聖歆王朝就是這樣以強欺弱的!”容治一番言語說得不疾不徐,卻是字字帶刺。蘇碧落聽得明白,風天耀亦是聽得明白。風天耀一張俊顔不動聲色,默了半晌,這才有所動作。他伸手拿起那幾十張銀票,慢條斯理地将手中的銀票撕成碎片,而後松開手,任那些碎片飛落至地。紛紛揚揚的碎屑,宛如散落的梅花,缤紛絢麗。風天耀目光更為冰冷,泛着一絲幽幽的光芒,“容使節不必這麼大費周章,故意提及本王的父親,甚至是提及聖歆王朝。本王不過是玩笑話一句,容使節太過當真了。況且本王早就說過,落落早已不是我的丫鬟,她現在是自由之身。就算是要贖身,也用不着你容使節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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