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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知道，你先走吧。&rdo;周凝帶着範東先走了，在車上，範東道：&ldo;周洵真是個不錯的人。&rdo;周凝開着車，笑着說：&ldo;是啊。他性格好，人也聰明，還很帥，對我更是好得不行。&rdo;範東心想你真是毫不吝啬贊揚自己男朋友。做hiv檢測，現在有抗體檢測、抗原檢測和核酸檢測三大類方法，這三類方法，要為受檢者确診，都要經過初篩、複檢以及确證試驗，要做很多次，才能為受檢者下結論，這麼多次檢測，自然是為了免除誤診。一般檢測，先做一次初篩，如果是陰性，就會報告陰性，或者讓繼續随訪之後再送樣檢測，若是陽性，就必須用原有的試劑和另外不同廠家或原理的試劑再做兩次，也可以用另外兩種不同廠家或原理的試劑再做兩次，在又檢測兩次的情況下，如果都顯示陰性才報告陰性，隻要有一個陽性，就要坐确證實驗。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出結果，周洵同時用三種抗體檢測方法對範東的血樣做了檢測，三種都顯示出陰性，這說明的确為陰，當然，也可能是範東處在窗口期，所以要繼續随訪。抗體檢測的窗口期比較長，以現在最靈敏的試劑，窗口期也在兩個星期以上，但是用核酸檢測，情況最好時，窗口期就可以縮短到一個星期，所以做完了抗體檢測，周洵又做了核酸檢測，非常幸運，核酸檢測結果也是陰性，周洵長長松了口氣。因為周洵所在醫院名氣很大，很多感染者，已經在疾控或者别的醫院确診了，但他們并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不少人會選擇再到他所在的醫院裡來做一次檢測，這種情況，就讓周洵所做的樣本，陽性率遠遠高于其他地方。周洵幾乎每天都會做到陽性樣本，有時候一天甚至有好幾例，最初他會猜測每一個陽性樣本後面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到現在，他早就對這些麻木了。不過範東的樣本是陰性，還是讓他很歡喜，說到底，他并不能做到漠視他人的生死，對于别人的痛苦，他即使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也能明白。周洵從實驗室出來便給周凝打了電話，周凝已經睡了，迷迷糊糊摸了手機接了，&ldo;周洵？&rdo;周洵看了看時間，很抱歉地說：&ldo;凝凝，不好意思，你是不是睡了，我忘了看時間了。&rdo;周凝說：&ldo;是結果出來了嗎？&rdo;周洵道：&ldo;是的，是好消息，暫時都是陰性，範東随訪一個月要是都是陰性，那就沒太大問題了，保險起見，可以随訪到六個月。&rdo;&ldo;啊，我去告訴他。&rdo;周凝也很歡喜。周洵道：&ldo;那你告訴他了，就又睡吧，晚安，凝凝。&rdo;&ldo;嗯，晚安，你沒有緊急樣品做，你也在休息室裡睡一下。&rdo;這時候已經很晚了，但範東并沒有睡，他睡不着覺，躺在那裡，睜着眼睛看着在微弱光線裡浮出輪廓的家具，腦子裡是自己今後要怎麼辦的痛苦設想。門被敲響了，他一驚，聽到周凝的聲音：&ldo;範哥，你睡了嗎？&rdo;範東起身去開了門，&ldo;嗯，睡了，有什麼事，是結果出來了嗎？&rdo;周凝對他笑着點了點頭，&ldo;是的，周洵說都是陰性。要是你随訪檢查一個月一直是陰性，那麼問題就不大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要随訪到六個月。&rdo;範東聽到後，幾乎要喜極而泣，他淚眼婆娑地看着周凝：&ldo;周凝，謝謝你。遇到這種事，才知道什麼樣的人是真的朋友。&rdo;周凝不想聽他說這些虛的，說：&ldo;那我回去睡覺了，你明天要回q城嗎？&rdo;範東腦子裡一時還沒有轉到那裡去，愣了一下才思考-103-10第二天上午，周凝給淘淘準備了食物，便給家中的所有花草澆水，手機在廚房裡的桌子上響起，淘淘歪着腦袋看了一眼手機，就跑到廚房後門口去叫周凝，喵喵叫了兩聲，周凝回頭看他，便也聽到了手機的聲音，進屋拿起手機一看，是周洵的來電。&ldo;周洵？&rdo;&ldo;凝凝，早上好。我剛才去買了早飯，看到門診上班了，才想起來，你讓範哥來下醫院。&rdo;周洵說。周凝道：&ldo;他一大早就去趕高鐵回q城了。&rdo;&ldo;啊？我沒說讓他看病吃藥嗎？他怎麼走了。&rdo;周洵很驚訝。周凝蹲在一邊玩着淘淘的尾巴，一邊不經心地說：&ldo;他不是是陰性嗎？你昨天也給他查了血，怎麼還要看病吃藥嗎？&rdo;周洵說：&ldo;他畢竟是在高危環境下暴露了兩個月，雖然我昨天查了是陰性，但不保證就真的沒有被感染，所以要來看病，讓接診醫生為他開預防性治療的藥，用核苷類逆轉錄酶抑制劑和蛋白酶抑制劑，用來做病毒阻斷治療，至少要吃四個星期。&rdo;周凝馬上站起身說：&ldo;你之前根本沒有說這事，我現在馬上給他打電話，他應該還沒有上高鐵。&rdo;&ldo;嗯，你把我電話号碼給他，讓他直接來醫院找我，我帶他去找肖河，讓肖河給他開預防性藥，這要不了多少時間，他還可以趕下一趟高鐵。&rdo;又提醒周凝：&ldo;凝凝，你不要去處理範哥住過的房間和他用過的碗筷，我晚上下班了去收拾。&rdo;範東接到電話時，差不多要上車了，聽周凝說讓他回醫院，他第一反應也是和周凝最初一樣，雖然他很可能還在窗口期，但他已經比昨天放松了很多精神，有種自己差不多算沒事了的僥幸，被周凝說他可能在窗口期時，他才又不得不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不過，他比昨天最初知道自己可能感染了hiv時簡直想自殺的崩潰，這時候他已經非常平靜鎮定，他說：&ldo;嗯，好，我回去醫院。&rdo;周凝說：&ldo;我把周洵的手機号發給你，你去了醫院打他電話就好，他會帶你去找他熟悉的醫生，這樣你就不用挂号了。&rdo;&ldo;好的，謝謝你們了。&rdo;範東說。周凝說：&ldo;誰沒有難的時候呢，範哥，你真不用道謝。&rdo;範東幾乎哽咽，說：&ldo;周凝，我就給你說實話吧，我昨天最開始聽你們說康雍乾的事的時候，我真的要崩潰了，覺得簡直活不下去了，我之後也給康雍乾打了電話确認這件事，他承認的時候，我看到一邊的窗戶，我簡直想去拉着他跳樓。是你給我打電話，我才從那種想死的絕望裡回過神來。你和周洵的大恩大德，我都會記得的。&rdo;周凝也被他說得感傷起來，道：&ldo;你快去醫院吧，路上注意安全。&rdo;範東也收起了情緒，從車站裡出去打車去醫院，在出租車候車處等車時，他排在人群裡，他盡量不和其他人接觸，這種不想和他人接觸的心情，已經和昨天從q城前來c城時的心情完全不一樣，昨天是總覺得其他人都會歧視他排斥他在他身上貼上&ldo;這是個亂搞所以感染了艾滋病的同性戀&rdo;的标簽，現在則是不希望自己在真的被感染了之後會傳染給其他人。甚至在上車時，他也不讓司機為他放箱子，而是自己放了，又小心地坐進車裡，以免自己在哪裡割傷了自己流了血出來。到了醫院後，他就給周洵打了電話。周洵很快就下了樓來，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醫用口罩和手套，看到範東後，就從口袋裡掏了一個口罩給他讓他戴上，又替他提箱子，說：&ldo;我給你的主治醫生說了，你和我去直接找他就行了。&rdo;&ldo;嗯，好。&rdo;範東跟上了他。因為肖河的病人範圍很需要，所以他的診室分了裡外兩部分，病人進去也會關門，周洵帶着範東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讓他把上一個病人看完後才帶着範東進去。範東注意着從房間裡出來的病人，是一個穿着連帽衫的男孩子，大約隻有十歲，長得很不錯，隻是從房間裡出來時垂着頭，拿着檢驗單死氣沉沉地從兩人身邊擦過去。範東回頭多看了他一眼，才跟着周洵進去，周洵又反手關了門。肖河也戴着口罩和手套，擡頭看了周洵一眼後，目光就放在了範東身上。周洵隻是站在一邊，讓範東坐了。肖河例行問了範東一些問題，範東也毫不隐瞞地對肖河講了，周洵在一邊說：&ldo;他的暴露源就是康雍乾，我昨天給他做了檢測，用了兩種抗體檢測和一種抗原檢測方法，也做了核酸檢測，都是陰性，還做了培養，培養結果還沒有出來。&rdo;&ldo;康雍乾的病毒載量很低，而且是弱毒株，應該還好。&rdo;肖河說。周洵道：&ldo;他查一下肝腎功能後，你給他開3藥的xposureprophyxis吧，開進口的自費藥。他們在一起有兩個多月的性生活。還是三藥保險，其他注意事項，我會和他說。&rdo;肖河點了點頭，說：&ldo;行。&rdo;在看完了病，要離開時，範東才問肖河：&ldo;肖醫生也是康雍乾的醫生？&rdo;肖河點了下頭，&ldo;嗯。&rdo;範東皺眉道：&ldo;為什麼不早點把他的情況說出來，要是我知道了，我絕不會和他在一起，而且，他在和我在一起之前，他肯定和不少人在一起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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