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徽繼續道,&ldo;前幾日,齊王去鎮國寺拜佛,回京途中,被三波刺客刺殺,他身邊隻帶了七個護衛,可想而知,會出現什麼情況。&rdo;闵湘整個人眼睛瞬間睜大了,眼裡是驚恐擔憂和不可置信。他的聲音虛弱嘶啞,&ldo;你騙我。&rdo;歐陽徽卻隻是平淡地說,&ldo;我用不着騙你。&rdo;闵湘一下子聲音變大了,甚至想要起身朝歐陽徽撲過去,歐陽徽知道他是想要自己死,但是他卻将撲過來的闵湘抱住了,闵湘聲音裡滿是仇恨,&ldo;是你嗎?你派人去殺他。&rdo;歐陽徽心痛難忍,心想自己要是遇刺,闵湘會如此關心嗎,恐怕不會,他隻會恨不得自己死,隻會拍手稱快。因為心裡血淋淋地難受,歐陽徽神情便更加殘忍了,道,&ldo;我被皇上禁足,哪裡有時機去安排人刺殺他,不過這刺殺的人,可真是刺殺得好,聽說他現在在王府裡,太醫院三位太醫都不敢離開,一直伺候在王府,你說,他的傷該有多重。也許就要死了。&rdo;闵湘連哭也不能哭了,整個人呆滞住,歐陽徽拍撫着他的背脊,他也毫無感覺一般,歐陽徽捧着他的臉看他,才發現闵湘的眼裡全是凄惶,那麼深重的痛苦,讓歐陽徽的心髒緊縮成一團,要是能夠,他真樂意容簡死了,闵湘也死了,但是闵湘要和自己死在一起,在陰曹地府裡,他也回不去容簡的身邊。歐陽徽這樣想着,神情卻柔和下來,他在闵湘面頰上親了親,闵湘的臉蛋冰涼,讓他覺得很心疼。他說,&ldo;所以你不能死,你死了,齊王要是也好不起來,你說小如兒要怎麼辦呢?如果你活着,而容簡也沒死,說不定,你還能再見到他,你說是不是。&rdo;闵湘的眼睛裡這才有了點活氣,他愣愣看着歐陽徽,歐陽徽的眼神溫柔極了,突然之間就讓闵湘覺得自己看到了容簡,他呆愣地盯着他,然後伸手将他抱住了,聲音啞啞的,這才哭了出來,&ldo;你别離開我,沒有你,我活不了的。&rdo;歐陽徽聽他如此說,幾乎要淚滿眼眶,激動不能自已,但是,緊接着,闵湘的話又将他打入了地獄,&ldo;容簡,你别死,你别離開我,你答應我照顧我一輩子呢,你要撒謊嗎,你騙我嗎……&rdo;歐陽徽知道容簡是齊王的名諱,他身子僵住了,闵湘的聲音雖然嘶啞,卻那樣溫柔,軟軟的,像是一隻手輕柔地撫摸着他。即使知道闵湘是魔障了,他把自己當成了齊王,但是,歐陽徽突然之間沒有辦法喚醒他,他隻是接着他的話說下去,&ldo;嗯,我答應你,不會離開你,我要照顧你一輩子,我愛你的,你明明知道,我很愛你啊……&rdo;闵湘趴在他肩膀上哭泣着,低低的聲音,像個委屈的小孩兒。闵湘這些日子不用藥就根本睡不着,此時卻哭着哭着就睡過去了。歐陽徽一直抱着他,用被子裹着他,抱了不知道多久,才将他放到床上去,讓他安睡。之後闵湘醒來,就忘了前一日将歐陽徽當成容簡的事情,但是他還記得容簡受傷的事,所以就急切問歐陽徽容簡的狀況。歐陽徽說,&ldo;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把他的情況告訴你。&rdo;闵湘隻得吃了他喂過來的粥,歐陽徽便和他說了容簡的情況,隻說了少少的幾句,說皇帝震怒徹查此事,京城戒嚴和宵禁,全國查殺手組織的事,然後又說容簡在王府裡養病不見客,具體情況他還要讓人再去查。闵湘還是眼巴巴地看着他,歐陽徽被他看得心裡一軟,道,&ldo;是真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想來不會太好,連皇上也說他狀況不好。但是想必不會死,畢竟太醫院的太醫們還是有些法子的。&rdo;闵湘靠坐在床頭,深思起來。歐陽徽說,&ldo;你不保重自己,是見不到齊王的,如果你好好的,我說不得以後就放了你。&rdo;闵湘冷笑一聲,&ldo;但你要給我吃忘記前事的藥,你以為我忘了嗎?你要我忘記前事,我甯願死了,也不會要你如願。&rdo;歐陽徽目光深沉地看着他,&ldo;我對你不好嗎?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會稍稍開心嗎?為什麼甯願死也不要忘了以前。你忘了齊王,也會忘了以前吳家的事,一切從新開始,不好嗎?&rdo;闵湘憤恨地瞪向他,&ldo;我要忘什麼,要記起什麼,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或者好,或者不好,都是我自己選擇。你這樣待我,難道卻是為我好了?要是我這樣待你,你會如何想?&rdo;歐陽徽沒有回答他,隻是撫摸上他的面頰,闵湘消瘦了很多,連以前玉白的面頰也沒有了以前的神采,他過了一陣才說,&ldo;你隻要不求死,我就不會喂你吃那種藥。那種藥也是有壞處的,有些人吃了會變成傻子,我不樂意你變成傻子。&rdo;闵湘被他說得打了個寒戰,歐陽徽卻依然一副溫柔的模樣,道,&ldo;所以你千萬别求死,你要是求死,以後你兒子沒人照料也就罷了,說不得我之前就喂你吃了藥,你變成個傻子,我想讓你怎麼樣你就怎麼樣,這樣,不是你更不願意見到的嗎?&rdo;闵湘覺得心驚膽寒,越發覺得歐陽徽是個變态。他隻好趕緊說,&ldo;我會好好的。你要是敢喂我吃那藥,我就撞死在牆上。&rdo;歐陽徽對着他露出笑容來,湊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因為已經入了臘月,一場雪還未化完,就開始了另一場雪,歐陽徽帶着闵湘出京城這一天,便在下小雪。歐陽家實在不放心歐陽徽離開,而且馬上就過年了,不是離開的時節。歐陽徽卻執意要離京一陣,說心情郁結,想要去散一散心,如此,他的父母也隻得放他走了。想他之前被人參奏的事,他入獄受了一日罪的事,又被免職的事,都是需要好好排遣的,出門散散心也好。他自己帶着幾個心腹離開,他的新婚妻子在他入獄的時候才從娘家回來,但是也沒幫上忙,因為她回娘家的行為惹了歐陽家不高興,所以回了歐陽府上,婆婆便就不大高興,日日裡日子過得苦悶,連夫君的面也沒見幾次。歐陽徽要離京休養,她是想跟着一起的,卻被勸住了,隻好憋悶地留在歐陽家。闵湘喝的水裡被下了藥,他喝完沒多久就睡着了。歐陽徽小心地為他穿好衣衫,一層一層,穿了五六層,怕他冷到了。又用一件珍貴的貂皮披風将他裹上,這才愛憐地吻吻他的面頰,将他的頭發梳好綁好,抱着他出了地下室,将他放進書房裡那鋪了柔軟的被子的大書箱裡去,書箱裡有通氣孔,也不怕他悶氣,将箱子蓋子關上鎖上時,他的心跳了一下,他是多麼不希望将他裝在這裡面,如果可以,他多麼想抱着他站在人前。除了這個書箱,還有另外兩隻一模一樣的書箱,除此,又有裝别的用品的箱子,他出京休養,箱子櫃子便有七八個,馬車準備了四輛,跟着四個心腹,還有另外四個男仆,沒有丫鬟。在這飄雪的早晨,他就辭别一家人,還有他那眼神憂郁的新妻子,坐馬車出發了。他坐在車裡,心裡想着闵湘在後面一輛馬車的箱子裡會不會冷,馬車颠簸他撞到頭了怎麼辦。總之是心神不甯。出城門的時候,有嚴格搜查,不過他雖然沒有了官職在身,歐陽家卻是沒有倒,所以城門官沒敢刁難,沒敢搜那些箱子,就放了馬車離開。馬車在小雪裡,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在地上,拉出了一道漫長的痕迹。☆、容簡身體因隻是受了皮外傷,用了最好的傷藥,幾天時間已經好得差不多,至少是完全不用養病。他得到歐陽徽出城的消息時,馬上就打起了精神。他故意裝作受了重傷,沒有任何行動力,就是為了讓歐陽徽放松緊惕,他放松緊惕後,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趁着自己受傷而帶着闵湘離開京城。容簡知道歐陽徽心裡對闵湘的感情,無論他将闵湘藏在京城哪裡,他因為在京城裡受限,都不可能經常和闵湘在一起,除非離開這裡。從他給皇帝寫辭職文書的時候,容簡就知道,他是要帶着闵湘離開了。容簡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無論之前他将闵湘藏在哪裡,要帶闵湘離開時,闵湘就必定會現身。這時候是将闵湘找到帶回來的最好時機。容簡聽夏長峥說歐陽徽離開京城,帶了兩大車東西,是各種箱子,箱子不小,可以将人藏在裡面。雖然如此,容簡還是讓人繼續監視歐陽府,看他們家會不會在歐陽徽離開之後又送大件東西出來,也許歐陽徽會用自己做迷霧,來讓别人用另外的方法将闵湘帶走。容簡得知歐陽家在歐陽徽離開之後并沒有送大件東西出來,也沒有可疑的人被帶出來,就知道闵湘更大可能是跟在歐陽徽一起的。歐陽徽坐在馬車裡,非常擔心闵湘,所以讓一路風雪兼程,沒有任何停留,在當天下午就到了他的田莊上。這不是一處富庶肥沃的田莊,在山坳裡,有着農田,種着果樹,莊上的宅子,歐陽徽已經讓人早幾日來收拾過了,之前一直守着莊子的農家則先回了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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