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周圍亂糟糟一片,這場上數十餘飯客,畢竟沒有人發現她的異常。
這時,陡然聽得巨響迸發,一張椅子當空墜下,摔得稀爛。
飯堂内食客無不驚懼,煩鬧的議論聲戛然而止,都往那墜椅處看去。
夜無眠的手,按回腰間竹劍上戒備。隻見一人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身若驚鴻,迅速掠過各個座位,直抵那劉承空處。
待這人停下,手已掐住了劉承空咽喉,夜無眠才看清他的樣貌。
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身着黑色勁裝,面容冷厲寒俊。背着一柄不帶鞘的黑鐵寬刃,明晃晃的刀身閃爍着寒光,刺人眼目。
這人才一出場,夜無眠就感受到壓迫感貼着身子襲來,一種燒灼刺痛、汗毛倒立的不适感,爬滿全身。
驚愕之餘,連忙運功抵禦,所幸他的心經内力,已頗為可觀,循循善誘之下,終于抗衡住侵入體内的外力。
他連忙往洛湘竹看去,卻見她神色如常,不覺有什麼異樣,這才稍稍放心。
至于飯堂内的其他人,除了少數人還能安坐以外,大多比他都更為不堪,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卻連半句呻吟聲,都不敢發出。可見這黑色勁裝男子的壓迫力之強。
夜無眠也算是在武學一途,頗有些心得之人,知道這所謂壓迫感,不過是一個人的内力,強大到足以懾人心神的地步罷了。
由此看來,黑色勁裝男子,當是一名武學高手無疑,即便不看内力,光以速度論,也能冠絕梅山一帶了。
他心中頗為忌憚,一顆心髒怦怦狂跳。
自年幼習武以來,這名男子的武功之高,是他生平之所僅見,以自己目前的武學修為,斷不是其對手。幸運的是,這人出手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那劉承空。
他雖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隻是當此非常之時,肩負着保護小姐的重任,不可節外生枝;
這黑色勁裝男子,看上去又亦正亦邪,不知是敵是友,自己這邊絕不能貿然出手,還是按兵不動為好。
黑色勁裝男子把劉承空捏得快死了,才猛然放開,冰冷的嗓子擠出寒鴉一般的聲音:“你說洛凡溪死于朝廷之手,證據。”
他說話簡單、吐字短促,劉承空卻絲毫不敢怠慢。
趴在地上痛苦咳嗽幾句,幹嘔兩下,稍得緩解,便連忙朝他跪下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都是聽孫衙内所說的。今日逞口舌之快,一時孟浪,轉述出來,還望大俠饒命啊!”
劉承空體會了一把瀕死體驗,知道今晚是遇到硬茬子了,哪裡還敢遲疑?連忙把消息源給說了出來。
黑色勁裝男子表情無悲無喜,沉默片刻,又道:“孫衙内,哪個孫衙内?”
劉承空急道:“安化縣知縣孫大人的小兒子,名喚孫默的便是。”
“他還說什麼了?”
劉承空酒醒了大半,翻着白眼努力回憶,猛然道:“除了懷疑是朝廷所為以外,他還說,說洛凡溪,同時死在了江西和四川兩個地方。”咽了咽口水,賣關子一樣停頓了下來。
黑色勁裝男子眉頭橫挑,還未說話,就把劉承空吓得一個激靈,不敢再賣弄,趕緊解釋道:“大俠饒命!小的意思是,人隻有一個身子,要麼死在江西,要麼死在四川,哪可能同時死在……兩個地方?
可這洛凡溪卻不得了,一茬從江西廬山來報喪的說,洛凡溪于某年某月某日,病殁于廬山某某峰;一茬從四川成都府來報喪的,說他于同年同月同日,在成都府的一個客棧中溘然長逝了。兩茬人齊至,說得都仿佛在現場,目睹了其死一般,令人分辨不出誰真誰假。
後來孫縣令聽得不耐煩,截留住這兩撥人,另選了人手,打發去洛府報喪了,對洛家人不提地點,專提起病死一事,免得惹人起疑。”
說罷,劉承空又連連磕了幾個響頭,直磕得額頭破了才停下,哭喪着臉道:“大俠,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孫衙内肯定比我知道的更多,您可以去找他問個明白。”
黑色勁裝男子冷眼看了看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為難他。身子輕輕提起,腳尖點在他的腦袋上,就這麼淩空斜飛了出去,撲入門外的燈火憧憧之中,飄忽間就不見了蹤影。
夜無眠往窗外望去,來來往往的路人中,再難尋見他。
經此一鬧,客棧中的食客,再沒有心情吃飯,相視一陣苦笑,紛紛搖頭散去。劉承空在大庭廣衆下丢了醜,沒臉見人,灰頭土臉地進二樓客房中去了。隻剩掌櫃的和小二的,歎着氣來收拾殘局。
夜無眠把剩下的湯喝完了,見洛湘竹呆呆地看着窗外,一陣出神,輕聲喚她道:“公子,吃飽了嗎?我們回房去吧?”
洛湘竹猛然一驚,身子一顫,看向他,一雙眼睛,像會說話一樣,有好多話要說。
知道這裡不是能說話的地方,點了點頭,道:“也好,阿眠,我們先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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