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旭追擊了卡捷琳娜一晚,在天将蒙蒙亮的時候,還把她給追丢了。無奈之下,冷旭來到了辛無珩墜落紅河的位置,順着河水一直往下遊尋找。冷旭雖然認為辛無珩大概率是活不了了,但好歹也要将他的屍體帶回去,也算是對李弋和克勞德一個交代。冷旭深入紅河之中,足足找了一整天,不知道擊殺了多少河中的妖獸,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當冷旭拖着一身疲憊和絕望的身體回到了钰門關。李弋和莫鴻飛見冷旭回來了,立刻迎了上去,李弋急忙問道:“怎麼樣了?卡捷琳娜死了嗎?”
冷旭失魂地搖搖頭。
李弋略顯失望,随後發現辛無珩不在冷旭身邊,不好的預感在心中油然升起,追問道:“辛大哥呢?他去哪了?他是要其他的安排嗎?”
冷旭依然失魂地搖搖頭。
李弋這下着急了,大聲吼道:“你别總是搖頭啊,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辛大哥人呢?”
冷旭擡起空洞的雙眼看向李弋,随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道:“殿下——對不起——!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李弋一把拎起冷旭,大聲道:“别哭了!快說怎麼回事?辛大哥人呢?”
冷旭:“統……統領大人他……他死了!”
“什麼!”李弋如遭雷擊,差點沒站穩,幸好莫鴻飛在他身後,将他及時扶住。李弋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可能,不可能的……辛大哥不可能死,誰都可能會死,但他不可能會死!”
莫鴻飛倒還好,連他的老領導,上任西北邊防軍統領武淩風都已經戰死,那辛無珩死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莫鴻飛開口道:“鎮撫使大人,還請詳細說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統領大人不管是謀略,還是修為都是人中翹楚,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
冷旭調整了一下情緒,便将整個過程都全都告訴李弋和莫鴻飛。
聽完之後,李弋大罵:“冷旭!你這個混蛋!辛無珩剛一跌入紅河中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去及時營救?你還偏偏要追殺卡捷琳娜,可到頭來卡捷琳娜沒殺掉,辛無珩也救下!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想置辛大哥于死地?”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屬下萬萬不敢啊!”冷旭又再次跪了下來,“辛大人在被甩入紅河之前,就已經身中卡捷琳娜的緻命一劍,紅河内又是兇險萬分。屬下就……就……就認為辛大人定然……無法生還,這才……”
“你認為?你認為!你憑什麼認為?”李弋怒不可遏,“難道就沒有一種可能,你及時去救他,他很幸運就能活下來?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你盡力了嗎!你真的盡全力了嗎!”
冷旭無以言對,自責得不敢擡頭。
李弋繼續發火:“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在紅河裡找了一天沒找到,你就不找了?你就有臉活着回來了?你現在、馬上,把你們龍影衛所有的人全部都派出去找,現在什麼都不許幹,直到找到辛大哥為止!”
“是!”冷旭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冷旭離開之後,莫鴻飛勸解道:“殿下,紅河内妖獸、靈獸肆虐,别說統領大人本就身受重傷,就是正常人掉下去,恐怕瞬間就葬身獸腹了。冷鎮撫使他當時做的決定,也不能說……換位思考,若是卑職身處他當時的處境,恐怕卑職也會如他一般決定吧。殿下,莫要過于傷心,卑職……唉……”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李弋說着說着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啊。面對着心中的燈塔、人生的導師、最崇拜的大哥突然死去,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殿下……”莫鴻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随後,莫鴻飛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殿下,克勞德大人帶着羅爾夫剛走。統領大人的事還沒來得及跟他說,我們要追上他嗎?”
“追上他?”李弋想到了克勞德,進而又想到了凱瑟琳,“巨龍的速度我們如何能追上?不僅僅是克勞德大哥,還有凱瑟琳姐姐。我……我該如何向他們開口?”
莫鴻飛:“殿下,若您不方便開口,便由卑職來代勞吧。龍影衛在钰門關的辦事處有可傳送信件的傳送陣,卑職書信一封到南越郡,您看可以嗎?”
“不,”李弋搖搖頭,“我還是不願意相信辛大哥就這麼死了,也許他吉人自有天相,還有一線生機呢?再等等吧,等龍影衛的人找兩天,再說吧。我們現在告訴他們,除了讓他們擔心,沒有任何作用。而且,過兩天,羅爾夫在南越郡那邊做好了傳送陣,我想凱瑟琳姐姐應該會親自過來吧。到那時,辛大哥還是找不到的話,我便親自向她請罪!”
莫鴻飛:“殿下,你乃萬金之軀,怎可低頭認錯?況且,這……這本來也不能怪您,這既不是您的決策也不是您的建議,造成現在這個結果跟您沒有任何關系。”
“若不是我逞強要留在钰門關,辛大哥也不會過來,他若不過來,也不會……總之,我會親自面對凱瑟琳姐姐,你不用再說了。”說完,李弋已沒有心情再聽莫鴻飛說什麼了,徑直朝着城頭走去,他現在隻想讓城牆上的冷風吹滅心中的怒火和不安。
另一邊,克勞德已經化身為巨龍,以閃電般的速度朝着南越郡飛去,而可憐的羅爾夫被他野蠻地抓在右爪中。本來羅爾夫是想坐在克勞德的龍背上的,可是直接被克勞德給拒絕了,我高貴的尊貴的蘭開斯特家族的巨龍,豈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騎到背上的。就這樣,不給羅爾夫拒絕的機會,克勞德直接一把抓住他就上天了。可憐的羅爾夫失去了魔法靈力,加上魔法師的身體本就孱弱,高速的氣流快要壓着他喘不過氣來了。
從昨天開始,克勞德的心裡就有一種隐隐不安的感覺,他有點擔心是朱雀兒那邊可能是出什麼事了,所以,他一直不停地催促着羅爾夫完成钰門關這邊的傳送陣。待羅爾夫完成钰門關這邊的傳送陣之後,克勞德一點休息的時間都不給他,隻帶着他離開了。作為最受人尊敬的聖魔導師,怕是這輩子受到的唯一的虐待就是來自這個無禮的巨龍了。
要是辛無珩知道克勞德一心隻擔憂朱雀兒,完全沒有考慮到是不是他出現危險了。不知道辛無珩會不會朝天怒吼一聲:“克勞德——你這個重色輕友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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