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覺得自己已漸漸忘了這個人,身邊也開始有了别的人,卻沒想到會在此地再次相遇。他想,花朝還活着,很好。心中存在多年的那一分不安終于徹底消彌,至于是否曾被欺瞞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ldo;花朝是我的乳名,因我生于花朝節而得,并不是騙你。&rdo;奚言豫醒了過來,(1) 紀十是被冷醒的,那時天已大亮,使用禁術的最大後遺症在這一刻突顯出來。雖然眼睛已經勉強能夠視物,聽覺也在逐漸恢複當中,但是經脈内卻空蕩蕩的,一絲内力也不曾留下。這回真是成廢人了。她緩緩吐出口氣,心裡卻并不是如何難過。身處的是一片綠色藤網上,藤網枝厚葉密,懸挂于兩崖之間,上不見天,下不見底,雲氣飄浮在近旁,宛如一道天然的橋梁。風呼嘯盤旋着從峰間灌進來,陰寒而淩冽,直吹得人渾身僵冷。若再繼續在此處停留下去,不等髒腑内傷發作,人隻怕已被凍死。紀十不想死,但也并不去擔心夏候衡的人是否會追來。她蓄積了些許力氣後,便開始在藤橋上爬動,尋找着能夠遮風的地方。花了許多力氣,在動彈不得之前,倒真讓她找到了個洞穴。洞穴在一側山壁上,半人來高,除了洞口處透入些許天光外,餘下一片漆黑,不知幾深。紀十沒有力氣去探查裡面通向何方,是否有危險,爬進洞中後便昏沉沉睡了過去,直到一聲清韻悠長的磬聲傳入夢中。尚未睜開眼,她已知很不妥當,沉重的身體,滾燙的呼吸,幹渴灼痛的喉嚨,眼皮像壓着鉛般怎麼也睜不開。不用想,在沒有内力抵抗寒冷之後,她毫不意外地受了涼。難道賊老天當真看不慣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肯幹幹脆脆讓她墜崖死了,卻是要留着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慢慢磨死?她譏諷地扯了扯唇角,而後拼盡全身力氣,還是把眼睛睜開了。視線仍有些模糊,太遠的地方是一團模糊,近處則像蒙着一層紅紗。此時從外面透進來的光線已經有些昏暗,顯然過了正午。紀十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她慢慢地向外探出身體,抓了一把藤上的嫩葉塞進嘴裡。她不怕有毒,她太渴了,哪怕能從葉子裡嚼出一點水份也好。又抓了一把在手裡握着,她才縮回洞中,一邊靠着洞壁,一邊慢慢地咀嚼着,哪怕眼皮再重,也不想再阖上眼。她想,自己怎麼會那麼喜歡那個男人,竟然甯可性命不要功力盡毀也不肯在他面前低頭呢?她想,自己原本不過是跟他鬧着玩兒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假戲真做了起來的呢?她想,自己早就知道這世上沒有人可信,為什麼還要毫不設防地把後背朝向他呢?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浮上心頭,沒有答案,也并不曾後悔。不過是個男人罷了。她覺得自己其實沒有想像的那麼難過,之前那種仿佛整個世界都坍塌了的感覺也許隻是錯覺。她現在平靜得很,她還會好好活下去,哪怕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值得她惦念,哪怕再也不能回天徹莊,甚至于後半生有可能都要在躲躲藏藏中渡過。&ldo;咳……&rdo;也許是嚼得太急,嗆了氣,她胸口一陣劇痛,開始嗆咳起來,猩紅的血一口一口止不住地往外吐,最後還是用手捂住嘴,才勉強停下。無力地仰靠在洞壁上,紀十目光無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洞頂,看着暮色漸漸侵入洞中,将一切籠罩在薄霧昏蒙當中。這不是她受傷最重的一次,但是以往有内力可以扛着,如今卻是除了一口氣外,真是什麼也沒有了。想到什麼也沒有,她下意識地摸向左臂。小金不在。之前夏候衡出現的時候,她一直按着小金,沒讓它竄出傷人。雖然當時她看不清楚,但也能猜到夏候衡不會是孤身前來,旁邊或者黑暗中隻怕還隐伏着不少她的手下。隻是小金一個又怎麼對付得了,說不得還要倒賠條命上去。之後落在藤橋上她便昏了過去,小金大約是這個時候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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