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延派人敲打錦都内的官員,丁賢腿都快跑斷了,他實在不放心别人去傳話,怕一個不小心讓人誤會了蘇安延的意思,壞了林子濟的名聲。
于是這幾天雖然衆說紛纭,但沒有一個肯定的結論出現在人群中,加之蘇安延與林子濟昔日的情分,在一衆官員的認知裡反倒成了坐實林子濟放任手下刺殺陛下一事。
左右二相雖擔憂但打不過竊喜,道傳一死、林子濟一走,朝堂之上他們的分量便又重了些。
林子濟下發旦州次日,戶部尚書正式提出辭官,蘇安延順勢将尚書之位推給了顧州行,司馬英渡任戶部侍郎。
朝中之人大都樂意司馬英渡站高些,不少官員在錦都都做了些生意,依靠司馬家供貨、合作的更不在少數,司馬英渡升遷,于他們而言好處大于壞處。
沒等左右二相高興半天,下午蘇安延便傳了聖旨到國師府,将袖清從禅房拉到了朝堂之上。
袖清與道傳不同,在朝上總是偷摸打瞌睡,不少人都瞧不起他,不過他總能在關鍵時刻說出盲點,替蘇安延将那些個堵的啞口無言。
但袖清與道傳又相同,都是百姓眼裡道法高強的國師,是百姓崇拜和敬重的神人。
所以朝中之人即便不滿,也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
可誰敢得罪呢?誰受得起袖清的符術咒法呢?
秋狩一事因着太皇太後“病重”,太後娘娘“傷重”而由蘇安延親自操持,特許女子騎射。
此消息一出,轟動全城,皆傳聞陛下要選妃,充盈後宮。
平樂郡主聽了去,叉着腰就要求見神女,蘇安延想着陳好騎射有個伴也好,便放了平樂郡主進宮。
誰曾想,平樂郡主一來便是起哄造謠的。
“神女,你可知如今外頭都在說些什麼?”平樂郡主翻身上馬,與陳好并肩騎行着問道。
“說些什麼?”陳好興趣也算濃厚,問道。
“外頭都說,今年秋狩特準女子入圍場,是陛下要選妃了!此番便是要尋那騎術、箭術最好的姑娘!”平樂郡主煞有介事地說道,還不忘翻個白眼鄙棄蘇安延一番。
陳好心中慌亂一瞬,很快便理智起來,說道:“若真是這般,你在外多年,騎射比錦都的女子要好上許多,若是高分叫你拿了去,難不成你再嫁一回啊?”
平樂郡主想起蘇安延那吃人似的眼神,吓的單手駕馬,一手抱住自己,說道:“那可不行!陛下太......有威嚴了,我害怕,而且......而且我現在已經是顧州行的人了,我還要跟秋秋她們風流半生。”
陳好忍俊不禁,覺得平樂郡主太純真了些,又順道吃個瓜,說道:“不是不行,是不可能,陛下不會那樣做,不過你現在是顧州行的人了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早就是夫妻了麼?”
平樂郡主很快就被陳好帶偏了話題,回答道:“前幾天才是的,我爹催着我給他生個外孫孫,好讓他安心,讓外頭的流言都平息下來,況且我們十幾個都在顧府,總不能被人說顧州行生不了孩子吧?省的日後叫他人嚼舌根子,秋秋她們也同意我生個孩子,讓她們多寵個人,有事幹。”
陳好理解不到平樂郡主的想法,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說道:“我有些想不通。”
平樂郡主卻很理解,解釋着說道:“很正常的啦!誰讓我喜歡的不能放到明面上呢?誰讓我的心天生就是碎的呢?她們跟了我這麼多年,因着我被嚼了不知道多少舌根子,顧州行算是我們的恩人,而且他......喜歡我,所以我與他都不委屈,這場婚事本就是互相取利,如今這個兩全的結果,也不錯。”
陳好忽然提速,說道:“郡主,不妨考考我的騎術。”
平樂郡主就這樣跟着陳好跑了一上午馬,蘇安延來接陳好時,平樂郡主還不忘小心翼翼地瞪一眼蘇安延,才飛快地出宮去。
“她這是怎麼了?膽子都變大了。”蘇安延笑着拿過帕子給陳好擦汗,問道。
陳好見到蘇安延,又想了想這錦都等蘇安延而沒出嫁的姑娘,瞬間吃味起來,陰陽怪氣地說道:“聽說陛下的秋狩還順帶選個妃啊。”
蘇安延皺了皺眉,問道:“嗯?誰說的?她老遠進宮就是為了給你說這些子虛烏有的話?”
陳好搖頭,說道:“郡主還不是怕你辜負了我,所以你今年為何特許女子騎射?”
蘇安延無奈又寵溺地刮了刮陳好的鼻梁,說道:“我若不特許女子騎射,你要如何入場?往年不許的确是因為我不想因為秋狩被迫選妃,今年是好姐姐陪我的第一場秋狩,怎麼能讓你不盡興呢?”
陳好聞言,下巴擡地老高,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但腦子裡卻忽然浮現出大臣們逼迫蘇安延選妃的樣子,一個個跪的整整齊齊,喊道:“陛下三思啊!皇室開枝散葉刻不容緩啊!”
陳好打了個激靈,喜悅變成了憂愁,問道:“那不會有人逼你選妃麼?齊景可說過,許多世家小姐、官員女兒都等着陛下選妃呢!好多都快等成了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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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說過不樂意娶,她們卻樂意聽信謠言自欺欺人。”蘇安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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