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璇遲疑了一瞬,“閣下——”青年馬上接口道,“我渾名謝老幺,少俠放心,這裡安靜得很,隻管靜心養傷就是。”蘇璇發現自己确實動不了,稍一使力冷汗如漿,唯有暫時相信對方,“多謝,有勞閣下。”青年慚愧的笑了笑,“不敢當,我這條命都是少俠給的。”原來他攜着少女躲在一旁,并未走遠,後來見兩名兇徒死了一個,就以口技之法詐作大批人聲,将花間梼吓跑,随後叫來同伴将蘇璇背起,幾經輾轉換到了安全之處。此刻對着少年,他臉皮再厚也有幾分赧然,指了指榻邊的女孩道,“春風樓尋我去,說有外來的硬點子闖進去鬧場,要我設個局将她弄走,出一口氣。沒想到惹來了殺千刀的兇貨,若不是少俠及時出手,我大約已經被活剮了。”蘇璇救人時全未想過這混混還有回報,聽他言語真誠,不似作僞,稍稍放下了心。“我也要多謝兄台将惡徒驚走——”青年擺了擺手打斷,“這話就不提了,要不是我生事,你們還好端端在客棧歇着,哪來這場橫禍,我别的沒有,道義二字還是懂幾分。”蘇璇剛要再說,一旁的少女怯怯的捧起了藥碗。青年一看,拍了拍腦門,“還是小妹子聰明,我光顧着說話,藥要涼了,你先喝。”青年半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笑嘻嘻的看少女挨在榻邊給蘇璇喂藥。藥當然不好喝,隻是少女眉尖蹙蹙,淚光楚楚,仿佛是比他還苦上三分,蘇璇咽了兩口,實在不自在。“勞煩兄台将我扶起來,我自己喝。”青年正看好戲,哪裡肯依,“那個鬼鈎剜出的傷口深狹,郎中說不可妄動,掙裂了傷口反而不美,你昏迷的幾天全是她在喂水拭汗,怕什麼。”青年說得振振有詞,眉間全是促狹,卻不管自己也裹着布條亂晃,蘇璇好氣又好笑,一時無話。青年大概閑不了嘴,過了一會又擠擠眼,暧昧道,“對了,你們真是私奔?”少女專心喂藥,沒留意他在說什麼,蘇璇聽得分明,一口藥哽在嗓子眼,臉都漲紅了。青年哈哈笑起來,帶着幾分得意調侃,“我一直覺得有些不對,不過既然郎有情妹有意,年紀小了些也無妨。她是哪家的千金,那兩個兇徒是來追回的?乖乖,這可不是普通人家,你是哪派的弟子,膽子未免太大了些。”蘇璇搖了搖頭,示意少女停手,自己強忍着劇痛撐起來,接過藥碗一口飲下去,緩了半晌才有力氣道,“我和她素不相識,逃走的那個惡賊在荊州見色起意,強擄無辜。我正好見着,趁隙将人救出,本要送回去,礙于封江才不得不停留,兄台千萬不要誤解,損了她的名節。”青年給驚住了,瞧他疼得臉色泛青,滿頭全是冷汗,多處繃帶滲血,頓生後悔,抽了自己一嘴巴,上前扶着他躺下。“瞧我胡說什麼,少俠勿怪,我口沒遮攔慣了。”青年一叠聲的叫門外的手下去請大夫過來重新敷紮上藥,少女見蘇璇的樣子,忍不住哽泣,她的帕子早不見了,噙着淚用袖子替他抹汗,蘇璇明知不妥也沒力氣躲,精神一懈,又昏了過去。隐市井謝老幺本名謝離,比蘇璇長上幾歲,武功平平,輕身術和雜學卻是一絕。他上頭有幾個兄弟,均未能養活,以緻父母對他格外疼溺,慣得他不走正道,長年混迹于市井之間,精通了不少奇技淫巧,待後來親人故去,他漸漸成了渝州一霸。謝離擅易容、精騙詐,能拟雜聲,通世情百竅,收得一批混混服服帖帖,渝州道上不方便解決的事都托到他手上,要不是倒黴碰上二伥上來就打,以他的狡诘未必沒有脫身之法。謝離外表放浪不羁,實則細密精狡,謀劃老道。對着蘇璇一介少年,他甯願計取而不硬碰,可見行事之謹,也因于此,一旦他有心回報,必然是事無巨細,處處妥貼。蘇璇養傷的湯藥不用說,三餐飲食也是花樣翻新,均是渝州名廚精心燴制,還有簇新的衣裳置了十來套,漿洗和收撿有專人照應,甚至給少女買了不少姑娘家喜歡的小玩藝,細緻得讓蘇璇歎為觀止。這一時外間的形勢相當險惡,花間梼與長空老祖在城内外刮地三尺的找,打傷了不少武林人。然而謝離何等手段,哪怕郎中數度上門,小混混就在花間梼眼皮底下抓藥,對頭也瞧不出半分痕迹。不過兇魔畢竟不好惹,謝離也要養傷,躲在宅子裡頗為無聊,時不時就晃過來與蘇璇閑扯一通,這人嘻笑無忌,三教九流精熟,聊起來妙趣橫生,不消兩日就熟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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