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曾國慶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曾父焦急的跟在後面。
看到曾母,曾國慶趕緊過去,扶着曾母問:“淑華呢?她怎麼樣了?”
曾母悔恨的看着曾國慶,哭訴着:“大夫說淑華晾衣服肚子被抻着了,孩子要早産了。國慶啊,媽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淑華。可是媽實在是不知道晾衣服能抻着肚子啊,要不媽說死也不會讓淑華去晾衣服啊。”
曾國慶抽搐着鼻子,擡起頭望着天,盡量不讓眼淚流下來讓曾母擔心,他反過來安慰她:“沒事的,這不是進醫院了嗎,大夫醫術都可好了,沒事的啊媽。”
裡面的大夫匆匆的推門出來:“哪位是患者的家屬?”
曾國慶趕緊上前:“我就是。”
大夫緊張的說道:“産婦羊水快流完了,胎兒宮内窘迫,胎位又不正,這是要難産了,你們準備保大保小?”
曾國慶一聲大吼:“啥保大保小?我都要,我都要!”
曾母一拉他的衣角:“你喊啥?和大夫好好說話。”
曾國慶痛苦的一把抱住自己的頭,蹲在了地上。
大夫着急的催促着:“快點,來不及了啊。”
該保誰呢?這真是一個千古以來最難的選擇題。
保大人,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孩子,而且很可能隻能懷這一個孩子了。
保孩子,那大人一條活生生年輕的生命就沒有了。
曾國慶臉色灰暗的蹲在地上,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那會兒沒有守在妻子身邊,把她手裡的衣服奪下來,讓她躺着,一直躺到孩子足月生産。上班就那麼主要嗎,把自己的妻子孩子都誤了。
曾父曾母垂着手站在那裡,像兩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等着挨訓一樣,一聲不出。
“快點呀,想什麼呢?”一旁的大夫催促着。
曾國慶猛地跳了起來:“我要保大人,我要保大人!”
曾父曾母互視了一眼,沒有講話。
大夫得到确定的答案,讓曾國慶簽了病危通知書,她推門進去了。
病房内,曾嫂子一邊痛苦的呻吟着,一邊苦苦的哀求着大夫:“大夫,求求您,保孩子,他家三代單傳,不能到了他這裡絕了後。”
一旁的護士不斷地給她擦着臉上的汗,輕聲安慰着她。
“放心啊,你們一定會母子平安的,你現在隻需要配合我們,放輕松,别緊張,跟着用勁。”
門外已經得到簽字授權的大夫進來催促她們:“家屬已經授權了,保大人,抓緊進産房剖腹。”
病床上的曾嫂子聽到後,眼睛裡的淚水滾滾落下。
産房外,曾國慶幾人緊張的在外面等着,過了很久,産房上的紅燈滅了,大夫走了出來。
大家趕緊擁了上去,用希冀的眼睛看着大夫。
大夫摘下口罩,遺憾的通知家屬,手術失敗了,曾嫂子沒有保住,孩子也同樣沒有保住,他們都走了。
“啊!”曾國慶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不斷地撞着牆壁,如果可以,他恨不能現在就替他們母子去死,隻要能換回來他們的生命。
曾父曾母相扶持着,擁在一起,默默地流着眼淚,為兒媳,為自己那還未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大孫子。
李抗美靠在牆角,目光呆滞的看着手術室,淚光裡她看見曾嫂子抱着孩子走出來,朝着他們甜甜的笑着。
“嫂子!”她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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