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阮蘇跨進門去,“你算得什麼命?與其出門算,不如給我算,我給你錢。”顧千秋沉默半晌,将碗筷推到一邊,拿出自己吃飯家夥——簽筒,問道:“你要算什麼?姻緣、财運、前途?”阮蘇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盯着那雙無神的眼睛看了許久,心下一動,神使鬼差地說:“我要算别人的命。”“誰?”“段瑞金。”顧千秋搖頭,“不算。”“為什麼?”“我不算死人的命。”阮蘇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變得蒼白,“他真的已經死了?”“這個不是我算的,是你昨晚自己說的。你既然已經知道他死了,何必再來為難一個技藝不精的瞎子。”阮蘇失落之至,嘲道:“你倒是坦誠得很……算了,來給我算吧,就算……結局。”“結局?”“我死在何處,死時多少年紀,身邊可有親人朋友,死得可否安甯。”顧千秋道:“這需要摸骨。”“怎麼摸?”“手拿來。”阮蘇伸出左手,他用右手捏住她的食指第一個骨節,從那裡開始往下一寸寸的捏。這感覺很怪異,阮蘇為了分散注意力看向旁邊,突然發現他的左手始終垂在袖子裡,做飯時也不曾使用過。除了眼瞎,還有隐疾麼?花了半個多小時,顧千秋捏到了小拇指,收回手道:“你是好命。”“多好?”“年輕時有貴人相助,年邁時子孫繞膝。家庭和睦,事業順利,身體安康,活到九十九。”阮蘇放下手嗤笑,“你果真技藝不精,光會說好話。”他低下頭,看嘴角的弧度也在笑。她丢給他兩塊大洋,起身問:“你平日都在家?”“若無人請我算命的話……是的。”“好。”她擡腳往外走,顧千秋拿着那兩塊大洋說:“不如留下來吃口飯?”阮蘇回頭看了眼那盤寒酸的青菜,撇撇嘴,“你自己留着吃吧,我改日再來找你。”“找我?”“找你算命。”阮蘇說得改日,似乎就是明日,第二天她又來了,還帶來了幾斤豬肉,一隻肥雞,一袋白面,與兩套新衣衫。如此隆重的禮物,院子裡的人幾乎過年過節才看得到,都被她吸引過來。顧千秋将她拉進屋子裡,關上門問:“你這是要做什麼?”阮蘇說:“我家裡買多了,吃不下,送你了。”“那這些衣服呢?”“我丈夫不喜歡這幾件的顔色,給你穿吧。”顧千秋道:“無功不受祿,我與你無親無故,我不要。”“你這個死瞎子,不要不識好歹。”他生氣了,打開門要她出去。阮蘇隻得改口,“就當做算命的錢。”顧千秋皺眉,“你昨日已經給過了。”“我今天還要算。”“算什麼?”“算……算财運。”顧千秋垂眸想了想,重新關上門,往桌子的方向一指。“坐吧。”這回他沒有摸骨,讓阮蘇抽了三支簽,抽出來後用指腹摸了半天,放下道:“上上簽,好。”阮蘇給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經心地問:“多好。”“一生榮華無憂,子孫前程似錦。”她忍不住笑他:“你大概把所有的本事都用來學說好話了。”顧千秋慢吞吞地收拾簽筒,“算命,算得是命,聽得卻是人心。若事事算出來都是不如意,誰還要算命呢?不如閉着眼睛過。”阮蘇搖頭,“不行,你今天算得我不是很滿意,得加點。”“加點什麼?”“你把我帶來的衣服換上讓我看看。”顧千秋無法理解她的要求,坐着不動。阮蘇威脅他,“要是不肯,就把昨天的錢一塊兒還回來,不然我就去找警察,讓他們抓你進去蹲幾天局子。”他無可奈何,起身道:“你在這裡等。”顧千秋抱着衣服走進卧室,不一會兒開門出來,站在阮蘇面前。他上身是一件雪白的襯衫,袖口卷到手肘。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西褲。布鞋換成皮鞋,頭發往後梳了梳,隐約有個背頭的雛形。沒有劉海的遮擋,英俊的臉便完全暴露出來。阮蘇一動不動地看着他,眼淚很快打濕了臉頰。顧千秋半天都聽不到動靜,有點緊張。“不好看麼?”阮蘇擦幹眼淚,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好看,以後就這麼穿……我得走了,有空再來。”她說完逃也似地跑出院子,一直跑到自己車裡,關上車門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本來讓顧千秋穿那身衣服,是想緩解對段瑞金的思念,誰知看到後更想他了,甚至恨不得把顧千秋當做他,撲進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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