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幻境所在之地是九天銀河,一般人連靠近也是不能的。不知過了多久,墨月終于見到鼎中一塊淚滴狀的月玉緩緩升起,上系一根五彩蠶絲繩,做成了玉石項鍊。青離緊繃的面色緩和些許,伸手将月玉吸附于掌心。“事不宜遲,去星宿殿。”墨月單手攔住他:“你非去不可麼?”青離神色嚴正:“自然。”她若陷于幻境千萬年不得而出,他又該如何等待?倒不如前往幻境助她一臂之力。墨月歎了口氣:“也罷,你不親自去一趟是不會罷休的。”“規矩你都知道吧。”青離微微颔首,對于被七色花所惑之人而言,他們既不會有身處幻境的感覺,更不會有幻境之外的記憶,所見所感即是真實,所曆所聞便是一生一世。他進入幻境後,将會是唯一清楚前因後果之人,但絕不可洩露一字,引起幻境警覺,否則,他們三人皆會被幻境反噬。“你知道就好,”墨月仍是忍不住叮囑:“你時間有限,莫要多做停留,達到目的後盡早脫身。”青離斂下眉:“我自有分寸。”堯音是在一片渾噩中醒來的,她思緒飄飄零零,混混沌沌中撐開了雙眸。入眼即是純白。她抿了抿幹枯的唇瓣,眸色黑得有些空洞,好半晌後才反應過來,這是洛華的懷抱。腦中蓦地浮現出一隻手,一隻修長的,好看的,骨節分明,卻又鮮血淋漓的手。她渾身一顫,摸索着将掌心覆上胸口處,那裡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一塊。不,不是仿佛,是的的确确少了一塊。那人似是察覺到她的動作,垂首輕喚一聲:“堯堯。”堯音一點點擡頭,就這樣直直對上他墨深瞳眸。恍惚間,堯音竟對這如畫容顔感到些許陌生,目光微微渙散,許久後才回過神來。她枯細手指覆上他鉗在她腰間的手,一根一根掰開,而後艱難起身,扶住欄杆便要下床。望着她單薄脆弱的背影,洛華心下一痛,長臂一伸,輕輕将她圈入懷中:“堯堯,你現在很孱弱,想要什麼便同我說,無論何事,我都會替你達成。”堯音虛浮地靠在他胸前,蒼白枯澀的唇上下蠕動,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響。可即便如此,也足夠洛華聽清了,她說:“我要……解契。”他面色瞬間僵硬,而後又更加用力地攬緊她:“堯堯,我答應過你的,會永生永世陪伴守護你,再沒有誰可以将我們分開了。”堯音神情木讷,并沒有回應他的話,隻堅持不懈地重複:“我要解契……”洛華吻了吻她順滑青絲,嗓音沉柔:“堯堯,别鬧了,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沒關系,我會等你原諒我,無論多久,都會等下去。”堯音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口中不斷喃喃:“我要解契……”洛華忽地就沒了聲音,隻默默擁着她,薄唇緊抿,一言不發。堯音亦是沉寂良久,而後再次開口。她聲音輕輕飄飄的,散漫在空氣中如煙霧般虛缈:“洛華,解契吧,我累了。”她累了,不愛了,和他的情分也到此為止了。洛華眸光一滞,沒有答話,唇色卻愈發僵硬。“第一滴心頭血報你再生之恩,咳咳……第二滴心頭血還你結契之情,如此一來,你我便是恩斷情絕了……”在聽到“恩斷情絕”的刹那,洛華心頭狠狠猝縮了一下,仿佛當真有某一日,他們應了恩斷情絕一詞。“洛華,去找你的徒兒吧,她不是已經回歸神位了麼,你去找你所愛之人,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自由,好不好?”他忽而擡起她下颚,一字一頓:“我的所愛之人,自始至終從未變過,你可明白?”堯音點點頭:“你愛你的徒兒,自始至終從未變過,我明白,所以,放過我吧洛華,我已經沒有……”她話未說完,便被那涼薄的唇瓣傾覆堵住,堯音瞬間竟覺驚悚。他從來都不會主動吻她的,千萬年來,沒有寵溺,沒有柔情,沒有親密,更沒有親吻。她不是他的徒兒,他對她亦永遠是那般親疏有禮,界限分明。如今竟願意親近她,或是因為歉疚,或是另有所圖,可她又有什麼值得他惦記呢?大抵也不過是這最後一滴心頭血罷了。也罷,他既想要,便拿去吧,總歸她如今是毫無還手之力的,連掙紮都省去了。洛華細細品嘗着她的唇瓣,目光染上幾許迷離,良久後擡頭,卻在觸及她雙眸的刹那猛地怔愣住。那眸子黑沉,空寂,如同被燃盡的煙灰,蒼白失色,了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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