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目視田疇,田疇馬上接過話題,略一盤算,誠心誠意的說:“将養士卒,與盧公聯系,我看一個月時間足夠了,在此期間,還望大人給供應一個月糧草。這一個月内,青州但有所命,我等願效死力。”龔靖立刻很上路的說:“玄德公當世豪傑,又有救援我青州之恩,這點小事我豈能讓玄德公為難。青州地界亂賊橫行,官員逃散,朝廷雖沒給我州牧之職,但郡縣官員任命,均出自我之手。臨淄附近各縣郡,我打個招呼,随玄德公養兵。”說完,龔靖上前拉着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我意朝夕得見玄德公,與玄德公相談時政,玄德公所選養軍之地,不要離臨淄太遠啊”。好吧,既然離臨淄不能太遠,我們就選廣繞作為安置傷兵與黃巾降卒的地方。廣繞據說是孫子的故鄉。漢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置廣饒縣,此廣饒縣名之始。漢武帝元狩元年後,廣繞為侯國,設廣繞侯一位。至東漢末年,廣饒、钜定、琅槐三縣俱廢,将其地分為利、益、博昌三縣,隸屬樂安國。站在此地,我可以守定臨淄城,遏制泰山賊寇的南下,向東,我還可以看住山東大油田,等待時機利用。我心中竊喜,真是一塊風水寶地。等到鄒靖回到大堂後,我和龔靖言笑正歡,我們已經商定了在廣繞駐軍的事宜,廣繞現在沒有城牆,龔靖同意發一萬兵丁,為我在此建立一個土城,防備敵人襲擾。當然,為了答謝他的厚意,我同意為他訓練這一萬兵丁。等我走後,這一萬兵丁将駐紮在此地,與臨淄城成犄角之勢,共同防禦敵兵。至于我所俘獲的萬餘黃巾兵,他們也将在廣饒安置,與原來的7萬郡民一起,在我建城期間接受我的管轄。鄒靖不知這一切變化,見到我們,微微拱手:“感謝刺史大人的糧草,玄德公,軍士們已歇息好了,我們明日動身回涿郡。”我一邊和龔靖談話,一邊不置可否的點頭:“如此,鄒校尉一路走好。我打算在臨淄歇兵幾日,先不走了。明日一早,我必來為鄒校尉送行。”龔靖一愣,他所說的這個“我們”,當然是包括我了。看到我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突然之間,他想起了我們彼此不相統屬,嚴格的說來,一路上卻是我在指揮他。想到要孤軍穿過戰線再回涿郡,他那股由于我不分給他出雲物資引起的怒火,頓時熄滅了。“玄德公,我軍連戰,也損傷過半。可涿郡軍情不明,若是黃巾再犯涿郡,我等都不在郡中,如何是好?”鄒靖有些慌亂。“無妨”,我無動于衷的安慰他說:“我師盧植公家鄉就在涿縣,現在盧師奉命前往冀州剿賊,必然留心涿郡動靜,我走時曾與公孫伯圭将軍溝通過,若涿郡有敵來犯,他必然會救援。還有,我在去過渤海郡後,曾派管亥将軍與左軍師田豐回軍涿郡,現在涿軍必安如泰山。”鄒靖露出有些哀求的表情,說:“玄德公,我軍連戰,士卒傷亡過半,獨自回軍涿郡,怕有不妥,玄德公可否相伴一路,讓鄒某得回故裡。”我猶豫了一下,也罷,太史慈的狼軍現在已把物資運送到我手中,按規定,我要派他回去,輪換張郃來此,就讓太史慈陪他一路吧。“鄒校尉”,我順水推舟的說:“太史子義自幽州來此,如今戰罷他也要返回幽州。既然如此,我就派子義将軍陪你走一段路,如何?”有狼軍這威猛的軍隊陪伴,鄒靖喜不自禁,感激的連說:“可以可以,多謝玄德公美意。”我馬上打斷他的感謝,簡單的說:“不過,子義将軍将在碣石補充完飲水後,直接前往遼西登岸。”看着他失望的表情,我于心不忍的補充道:“鄒校尉,雖然他不能陪你走完全程,但我給你指一條路,可以安全避開沿路黃巾。”站起身來,我在虛空比劃着地圖,豁達大度的說:“你在碣石登陸後,别走我們走過的路,沿章武到東平,在方城進入幽州,雖然路遠了點,但一路上,西面區域都是我們戰鬥過的地方,黃巾必然不敢深入。若你覺得軍力不足,我給你一條手令,你可在碣石,向陳群要2000人馬,補充戰力。如何?”鄒靖大喜,急忙說:“多謝玄德公。”略一沉吟,他意猶未盡的說:“玄德公在碣石俘獲的黃巾盜匪不過3到5萬,這麼短時間,能訓練出什麼來,不如給我3000人馬,以一路訓練過去,等到了涿郡,必然恢複軍力,如何?”我一臉難色,碣石抽走3000人馬,防衛的隻剩下我出雲兵丁,怎麼能行?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龔靖一拍手,吓了我一跳。“看我,老糊塗了,龔校尉來救援青州,所受損失怎麼能由玄德公補償,這3000人馬我出了。”龔靖大包大攬道。吓了一跳的何止是我,看到龔靖突然之間仿佛活過來的表情,鄒靖也一驚,面有愧意的回複說:“不敢勞動刺史大人,此地黃巾未除,我怎敢要刺史大人的軍隊。”龔靖意味深長的說:“隻要玄德公願意在此多留一陣,這3000軍隊算什麼,玄德公不是還帶有3000人嗎,以3000疲憊之卒換玄德公一人,我青州不吃虧。”這可是一份大人情啊,各地豪強軍招募鄉勇自保,青壯男子為之一空,也正因為如此,三國時期對經濟破壞很大,沒有人耕種,沒有人生産,物質極度匮乏,等到了後期,三國各自以兵籍把軍隊束縛住,有兵籍的人家男子世代當兵。鄒靖虧損了2000士卒,補充起來一定很困難。這年頭,青壯男子甯願當鄉勇,也不願從軍。因為當鄉勇既不離本鄉本土,又拿錢多,而當政府軍,待遇就差多了。龔靖願意拿出3000訓練好的兵丁,就是想有所圖啊。我馬上站了起來,慨然表态:“我與鄒校尉一路行來,百戰餘生,鄒校尉與我的交情,血肉相聯,刺史大人擡愛,願意幫助鄒校尉,我豈不願給刺史大人盡力。”得到我的承諾,龔靖馬上站了起來,大笑道:“我今日就等玄德公這話了。”我老師盧植當了北中郎将,我此前口口聲聲要去見老師。在北中郎将手下效力,前途不可限量,故此吓的龔靖不敢強留我,現在看我松口,龔靖怎能不喜:“玄德公之才,不是一縣一郡所能限制,我以州事托你,如何?”我長鞠一禮,答:“敢不遵命。”龔靖長笑:“青州之地,禍亂叢生,我為此焦頭爛額,無計可循,若有玄德幫我,青州可定。郡縣官員出自朝廷任命,我不敢擅專,刺史屬吏由我而出,我以青州别駕安置玄德,刺史佐官均由玄德任命,我借給玄德養兵之地,賦稅全免,如何?”好啊,看來龔靖要做甩手大掌櫃。給我這麼優惠的條件,真好。看來,不用袁譚的介紹信,也能成事。這“别駕”官職是屬于刺史佐官中的從事類,佐官中還有治中、主簿、兵曹從事、功曹等都稱為從事。雖然這些從事類官員都是同級,但别駕是從事中的領官,在榮譽上它是從事類最大的官員。龔靖給我這個職位,意思是比以往的幽州兵曹從事升了一點。對此,我隻能恭恭敬敬的表示感謝。第二天,鄒靖如期動身,臨走時,他也對自己這段時間的态度感到了羞愧,拉住我的手依依惜别。而太史慈的走,讓關張兩位也很不舍。這段時間他們學到了不少領軍的知識,而太史慈的武藝,為人的穩重,又讓他們惺惺相惜。不過,太史慈必須走,一方面張郃必須在戰場上成長,另一方面,我要在青州站穩腳跟,必須依靠出雲城熟練的工匠。臨淄地區的紡織業可追溯到400年以前的春秋戰國時期,齊纨魯缟馳名遐迩,以臨淄為中心的齊魯地區,是當時全國最大的紡織中心。漢時在臨淄設齊三服官,“各有織工數千人,歲費巨萬”,織物是進貢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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