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嫩光滑的手覆上頸側,冰涼的溫度猶如水滴落入滾燙的油鍋,噼裡啪啦地炸開一片。要害被他人掌握,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警惕,錯位的危機感勾起詭異的愉悅和興奮。
蟬鳴聲越來越響,他好像真的去到了那個燥熱的夏天。
“昨天你和丹尼聊天的時候,我聽到它說,降溫的話冷敷脖子效果不錯,然後還有股動脈……”
脖頸上的手忽地松開,正在發酵的歡愉被毫無征兆地中斷。令人煩躁的空虛牽動心神,靈魂驟然裂開無底的空洞。
“别。”
迪奧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欲念的沙啞裡夾雜着顫抖的央求。
她的手撫上大腿,一點點地滑過皮膚。似觸非觸的力道仿佛是螞蟻在爬行,又麻又癢,像刑罰也像獎賞。
“腹股溝好像也可以……”輕飄飄的語調攪合着見不得光的心思。
手貼着緩緩往上,來到大腿根,輕輕摩挲着。
陣陣酥麻侵襲感官,呼吸随之一滞。電流蹿入脊椎,帶着迫切的、難耐的渴望狠狠刺入大腦。
再這樣下去的話……
理智的高牆岌岌可危,迪奧在最後一塊磚被抽走之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猛然拉開。
忽然被拉住手,蕾莎塔不禁掙紮了一下,手胡亂揮舞,擦過腦袋。
空洞被填滿,意識被揉成一團。
夏日不可阻擋地降臨,蟬鳴将他淹沒,烈日将他融化。凡世的一切都無足輕重,他溺死在這虛無的夏日之中。
“迪奧?!”
身前的人蓦然身體一軟,倒在她懷裡。
她慌忙抱住迪奧,急切地詢問他的狀況。
迪奧喘息着倚在她的肩上,仰頭露出脆弱的喉結,失焦的紅眸無論她怎麼呼喚都沒有絲毫反應。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隻過了一瞬間,那紅寶石般的眼眸恢複了神采。
他擡起胳膊,遮住微紅的眼眶和眼底蓄起的淚光。
蕾莎塔不明所以,把他抱緊了一點:“哥……”
“滾。”平靜的語調帶着隐忍的哭腔,像是暴風雨前沉悶的空氣。
她微微一愣,小心地擦拭他臉頰上的淚痕:“你怎……”
“叫你滾聽不見嗎?”迪奧猛地甩開她的手,壓抑地嘶聲吼道,“你很礙眼啊!”
不明白他的怒火從何而來,蕾莎塔無措地待在一旁,嗫嚅着說不出安慰的話。
迪奧一把扯過手邊的被子蓋上,背對着她,沉默且固執地拒絕與她的交流。
在令人窒息的安靜中,她和他之間區區十多厘米的距離似乎被無限放大。她數次想要開口,卻擔心把事情搞砸,隻能把嘴裡的話又吞了回去。
沒過多久,難挨的沉默被打破,低低的啜泣聲響起,裡面是一些她理解不了的情緒。
蕾莎塔踟蹰了一下,還是決定飄去隔壁房間,給他一點和自己相處的空間。
在快穿過牆壁的時候,她回頭柔聲哄道:“有事就叫我,我一直都在。”
回應她的是飛過來的枕頭。
“誰要叫你了?死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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