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月問:“您和陳老闆也是故交?”“我認識他太太——”盛星賭氣的心思上來了,刻意去說,“您也知道他太太吧。”舊事重提,暖熱的屋内忽然有些空寂,沒人講話了,梳頭的又圍上來忙活,等江菱月讀完那份報紙擡頭,就看着盛星正端着腦袋,他額頭上已經被貼了粘稠濡濕的片子,吊起的眼角斜飛,胭脂紅豔朦胧着,因此雙眸更有神。夜是頭彩時雪水順着屋檐淌,清淩淩幾縷,挂出細細短短的冰溜子,太陽終于在午後露半個臉,被高處的屋脊切開一半兒。院兒裡靜悄悄。盛星将米白色的宣紙壓在袖子下邊,他手裡的筆亂晃,又無措地去沾硯台上的墨汁;眨着眼睛屏氣,一隻細手胡顫。“你别哆嗦——”江菱月往紙上抹行雲流水的字,他擡起眼睛瞄了盛星一眼,說。盛星從來沒如此惶恐地寫字兒,他出了滿頭汗,隻能硬挨着,輕飄飄落筆,畫出歪斜的第一橫。江菱月着急了,比盛星還着急,他起身繞着桌子兜圈,站到盛星身後去,損他:“你瞅瞅,這眉毛都描到紙上來了。”“我練練就好了,本身就沒練過……”盛星又生氣又羞惱,胳膊僵得像樹棍兒,拽也拽不利索,江菱月硬要扶着他的手,教他。落筆就不一樣了,接着是剛勁順暢的一豎,盛星坐着,手随着江菱月走,然後,打了個呵欠。輪子又來了,他站在門外頭,說:“盛先生,來客人了,找江先生的,說是陳公館的。”盛星聽完話,頭朝前一湊,就醒了,他眼睛朝外瞟,胳膊肘兒戳了戳江菱月,這才回過頭去,貼着他耳朵,說:“陳老闆找你吧,沒完了。”江菱月手裡,還是盛星熱乎乎的手,倆人在桌子前頭,一個坐,一個蜷着腰。“我去看看吧,還真是沒完了。”江菱月硬要繼續拖着盛星的手,說話間,把一個字兒寫完了。手不知道是麻了還是燙了,盛星一松手,筆“啪”掉在紙上,立即,一圈兒濃黑的墨汁暈開,把新寫的字遮了一半兒。窗戶亮着一塊兒,能瞧得見院兒裡老樹光秃的枝丫,一顆汗水這才順着臉滑下來,騷着癢,挂在盛星臉頰上。江菱月被陳嶽敏邀請,去看跑狗了。場子裡是飛快閃爍的彩燈,有西洋式的鼓号樂隊;台下男人們西裝革履,太太小姐都穿歐式的長裙子,燙最時興的卷發,陳嶽敏遇見了十多個熟識的人,盡是這城中的顯貴,江菱月四處一看,發覺場子周圍站着許多保镖或是打手。廂座裡有紅酒和電燈,以及皮沙發,陳嶽敏把手套大衣遞給服務生,坐下了。“聽說你戲唱得不錯?”他面上随和大氣,可骨頭裡傲慢,又摻雜在道上浸染而來的強迫情緒,一笑,讓人脖頸發涼。江菱月歎口氣,說:“戲倒不怎麼樣。”“聽說比角兒好……”“那我不早就成角兒了麼?”江菱月注視眼前頭盛滿紅酒的玻璃杯子,他擡起眼睛,說,“陳老闆請我來,就是為了誇我麼?”陳嶽敏舉着杯子,把裡面的液體飲完了,他挑了挑眉毛,語氣随意地說:“倒不是——”一陣樂聲,有些聒噪,隻見台上來了些小孩兒,各自把穿彩衣裳挂号兒的狗牽着。“江先生,相一相。”陳嶽敏說。江菱月随意掃了兩眼,他本身不會相狗,于是搖了搖頭,說實話:“我相不了,還是陳老闆您親自來吧。”“七号就不錯,”陳嶽敏伸手指,他回過身去,沖身後落座的陳盤糯說,“買七号吧。”“江先生買幾号?”陳盤糯問江菱月。江菱月微微側過臉來,說:“我沒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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