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于今微皺眉看着自己,羅衾覺得現在于今大神祝最該懷疑的是自己了……羅衾舉手證清白:“于今大人,我今夜空手來的你廂房前,無攜帶利器,無圖謀不軌之心,無忤逆犯上之舉,隻是出于一顆關懷之心來看看您的傷勢。”于今神色不變,解開了衣服。羅衾半捂着臉,看着對方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胸膛,嘴上仍是不死心地補充道:“大人,我真的沒有圖謀不軌。”于今解完了衣服,看着床上揪着被子滾成一團的弟子,心情有些微妙,隻是處理個傷口,再讓她說下去,自己怕是都要信了,他輕咳了一聲,“去幫我打捅水來。”羅衾像是解脫般得奔了出去,一路走到水井邊,她都還在想着剛剛看見的傷口。與今夜被劍挑破皮的小傷不同,于今胸膛上還有道極長的疤,心口那塊的疤痕最深,看着像是被一刀捅入的。這疤痕看起來有些時候了,也不知道于今當初是被誰下了這狠手,這麼可怖的傷口,于今竟也無事的活到了現在。打好了水,羅衾回到屋裡的時候,正好看見于今扶着床,吐了好大一口血。羅衾連忙拿了幹淨的布替他擦幹嘴角的血迹,她還以為今夜對方隻受了皮肉傷。“大人,您沒事吧?”于今拂開了她擦着嘴角的手,淡道:“無事。”羅衾躊躇了會兒,還是問了,“大人這傷勢為何要瞞着五堰大人?”五堰大人功力雖比不得于今,但多一人便多一份力,再者五堰大人的治療術很是出色。于今的目光不涼不淡,他接過羅衾手裡的布浸到水中稍一濕潤,便擰幹擦洗着胸前的鮮血。對方這麼毫不避諱,倒是羅衾不太好意思地轉了身子。卻聽身後的于今道:“現下無人是可信服的。”如今形勢确實複雜,想弄死于今大神祝的人除了宮裡的人,神女塢裡的人也不見得都是安全的,先前便有那個黃姑的事。羅衾這會兒才想到黃姑的事,頗有些對不起于今的意思,對方今晚還救了自己,自然也不能讓對方還被蒙在鼓裡。“大人,我剛來您這兒的那一日,不是說是去如廁了嗎?其實我是看見黃姑鬼鬼祟祟,便跟着她了。”羅衾說到這兒停了下來,賣了個關子:“大人您猜我發現了什麼?”于今擦着身子的手一頓,頗有些無語地看着前方巫女的背影,忍住了想将人推出去的沖動後,道:“發現了什麼?”羅衾猛一拍手,“我發現這黃姑竟是大殿下的走狗,說是已給您下了多日的藥了,您今日受傷該不會是這藥起作用了?”“不,是舊疾罷了。”羅衾這麼聽着有些不對勁,“大人您似乎一點兒都不驚訝,您莫非早就知道黃姑的事?”于今沒再應她,估計是覺得她問了個白癡問題。其實細想一番倒也沒什麼,她血族王室的替身“情人美人沒腰似的半卧在塌,她的腳趾間夾着一隻瓷碟,精緻的瓷碟襯得腳趾越發瑩白如玉。她稍稍擡眼,目光落在屋内筆直站着的身影上。屋中站着一排的小太監,低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美人輕笑,“今日玩的,是頭上這顆腦袋。”話音剛落,就見她腳趾一勾,瓷碟順勢飛出,砸中其中一個太監後,滾落在地,瓷片的碎聲在屋中格外清脆。被砸中的太監“噗通”跪地,額上已是布着一層冷汗,“娘娘,奴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娘娘的事,還忘娘娘手下留情!”聽了這話,貴妃坐直了些身子,塗着豔色蔻丹的纖白手指一一劃過屋中的太監,在他們屏氣懾息時,她笑了起來,“那你看能站在這屋裡的,又有哪個是得罪了本宮的?”見跪地的太監滴着淚還要再說,她猛地一揮手,厲聲道:“拖出去!”被趕來的侍衛死死拖住,太監抓着地哀嚎道:“娘娘!娘娘饒命!”凄厲的叫聲在偌大的宮殿的回蕩,直至看不見人影才漸漸消去。屋中的太監們僵着身子,不敢動彈。貴妃伸了個懶腰後,随意擺手道:“看着礙眼,都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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