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直直地盯着地面,耳邊是婦人痛苦的叫聲。為一個未必符合期望的孩子,把自己變得那麼難看,還經曆受刑般的痛苦,是不是很傻?心上有塊地方似乎正在變軟,柳梢輕吸了口氣,擡起視線。忽然,大地震動了下,空中氣流有輕微的波動。這是……柳梢察覺異常,連忙跑到外間找蘇信,卻見他也站在門口,神情透着幾分緊張。兩人面面相觑。半晌,蘇信道:&ldo;結界被觸動了。&rdo;。明明才酉時初,外面天色竟昏暗得如黑夜來臨,茅屋上空不知何時已聚集了大片詭異的濃雲,黑壓壓的極為吓人,此等天象,正是魔氣即将附上陰嬰的預兆。從院内看,四周景物與平日無異,可是踏出院門,柳梢就聽到了震耳的巨響聲,遠處光波閃現,法陣罡氣破雲而上,時有砂石飛濺而來。魔宮顯然是中了埋伏,外圍正進行着激烈的鬥法,好在此地偏僻,離村子有段距離,不至于驚動太多人。&ldo;是東面!&rdo;柳梢着急。蘇信拉住她:&ldo;徵月魔宮為奪魔嬰而來,陣容定然非同小可,你去隻會添亂。&rdo;柳梢想想也對,隻好放棄過去的打算,打鬥聲夾雜着屋裡婦人的痛叫聲,仍聽得她心煩意亂,焦躁不已。蘇信相對鎮定:&ldo;我聽父親說,陸師兄修為極高,你别擔心。&rdo;柳梢臉一紅:&ldo;我不是……&rdo;&ldo;我近日尋思着,你們留在武道終究不合适,&rdo;見她搖頭,蘇信忙又解釋道,&ldo;别怕,我是打算求洛師兄,若他肯開口,父侯必定不會拒絕,更不會怪罪你們。&rdo;柳梢聞言還是怏怏的。之前罵了洛歌,他哪裡還會幫忙呢?蘇信待要再說,忽聞幾道風聲響,伴随着慘叫聲,幾名弟子自空中墜落,重重地砸在二人跟前!見那些弟子口吐鮮血,已是身受重傷,兩人都大吃一驚,來不及詢問,眼前就出現駭人一幕‐‐數十條水桶般粗的綠色大蟒,貼着地面蜿蜒遊走而來!蘇信險些被纏住,揮劍斬去幾條青苔才得脫身:&ldo;這是……&rdo;&ldo;是苔妖!千年苔妖!&rdo;場景如此熟悉,柳梢想也不想就叫出聲。&ldo;妖族也插手?&rdo;蘇信變色,&ldo;不好!難道妖君白衣與魔宮合作了?&rdo;人仙妖魔共同争奪魔嬰,竟成了一場四族大戰!粗大的綠色青苔蔓延伸展,如蟒身扭動,恐怖又惡心,以極快的速度鋪滿了茅屋周圍的地面,形成厚厚的地毯,一名綠發綠袍的老者現身其上,正是苔老。與此同時,一道紅光自地面鑽出,竟是個穿着紅袍、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公子,臉容俊俏,左眼角下有粒惹眼的紅痣,鮮豔如血,妖異非常。少年公子笑道:&ldo;苔老果然名不虛傳。&rdo;&ldo;不敢當,老朽鬥膽在未護法跟前賣弄了。&rdo;苔老倨傲地一拱手,全無半點對待後輩的态度。隐約猜出紅袍少年的身份,柳梢吓得白了臉。徵月魔宮有天地護法,這少年難道就是地護法未旭?聽說除了魔尊徵月與天護法劫行,魔宮數他地位最高,此人手段兇殘惡名在外,沒想到竟是這麼個稚嫩的美少年。蘇信也有些失措。出事的竟然是最牢固的東面防線,那可是洛歌親手設的仙陣,守陣的除了謝令齊與一些有名的大弟子,還有兩位駐守人間臨時趕來相助的真人,加上陸離等十多名武道頂尖高手,衆人以逸待勞,就算魔宮妖界聯手,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擊,定然是出了意外!陸離怎樣了?柳梢心急如焚。蘇信反應得快,立即扶起最近的那名弟子,沉聲問:&ldo;怎麼回事?&rdo;&ldo;世子……&rdo;那人傷得不輕,連連吐血,&ldo;我經脈似乎出了問題……靈力難聚……&rdo;&ldo;杜明沖!&rdo;柳梢聽出他的聲音,頓時恍然。杜明沖守陣眼,他一出事,法陣肯定是穩不住的。柳梢先前隻擔心陸離,萬萬沒料到出事的會是杜明沖,想到陸離可能被連累,柳梢怒不可遏,抓過他問:&ldo;陸離呢?&rdo;&ldo;什麼陸離!快保護世子走!&rdo;杜明沖哪還顧得上她,費力地吼,&ldo;世子有事,誰都活不了!&rdo;&ldo;還不是你這廢物!&rdo;柳梢氣得想殺他,卻也知道他說的沒錯,蘇信若有個三長兩短,武揚侯更不會放過陸離,于是她毫不遲疑地丢開杜明沖,扔出幾面陣牌,然後拉着蘇信往院裡退。火光豔豔,武陣生成,将苔老與未旭困在陣中。未旭不慌不忙地做個手勢:&ldo;苔老先請?&rdo;&ldo;小娃娃的把戲!&rdo;苔老哼了聲,也不多讓,雙臂高揚,背後兩條青苔順着他的手臂飛出,如巨龍般沖天而起,武陣受此撞擊,難以承受,幾面陣牌立時在半空炸裂!修行刻苦,柳梢原本還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很厲害,可事到如今她才意識到,在這些大名鼎鼎的六界高手面前,自己依然太弱小。眼見苔老與未旭旁若無人地朝屋裡走,沒有再下殺手的意思,柳梢喜得拉着蘇信道:&ldo;快,我們快點走!&rdo;蘇信卻搖頭,語氣堅定:&ldo;不行,魔嬰即将降世!&rdo;柳梢急道:&ldo;可我們都自身難保了,沒人會怪我們的啦!&rdo;&ldo;讓魔宮得到魔嬰,必為禍人間,&rdo;蘇信怒道,&ldo;洛師兄讓你我守在此地,我豈能辜負他的信任,貪生怕死,臨陣脫逃!&rdo;柳梢被罵得漲紅了臉,整個人都愣在那裡。蘇信那樣善良美好,她最怕被他看輕,平日言行都很小心,而且他一向溫和寬容,從未對人說過半句重話,如今她想保護他逃走,卻聽到這麼不留情面的呵斥。柳梢委屈無比,眼淚一下就湧上來了。貪生怕死嗎?他是世子,父親疼愛,同門友好,沒人會将他賣了換錢,沒人會拿着鞭子逼他練功,沒人敢讓他挨餓,她呢?她不是他,也不是洛甯,沒那麼多人關心,她被折磨時天下蒼生從沒來救過,她又不欠誰,憑什麼要去拼命,她隻是想活命!他一死,她和陸離都會死的!蘇信見狀歎了口氣,推開她的手,語氣略有些内疚:&ldo;柳梢兒,我是仙門弟子啊,倘若連我們都逃了,這六界還有救麼?你走吧。&rdo;柳梢用袖子擦掉眼淚,跟着他退到門邊,一聲不吭地幫忙布陣。毫無意外,兩人合力設置的陣法與結界再次被苔老輕而易舉地摧毀。陸離他們估計是被魔将妖将拖住了,但洛歌呢?難道他還沒有察覺出事?柳梢正着急,忽然一陣狂風卷起!風來得莫名,平地裡飛沙走石,檐上茅草漫天紛揚,頭頂厚厚的黑雲非但未被吹散,反而漸漸地變作漏鬥狀,朝茅屋傾瀉而下!&ldo;魔氣要附體了!&rdo;蘇信面色一變,顧不得什麼忌諱,往裡屋撲去。幾乎是同時,一紅一綠兩道身影也以詭異的速度閃到門口,恰好與柳梢撞了個對面。獨自對上大名鼎鼎的妖魔,柳梢進退不得,想起陸離并不在身旁,更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出乎意料,苔老隻看了她一眼就往裡屋走。他……放過自己了?柳梢正意外,耳畔就傳來笑聲。未旭在她跟前停了腳步,擡指勾起她的下巴,饒有興味地打量。他生得單薄,個子比她還要矮一點,這動作就顯得很奇怪。距離太近,柳梢将那張俊臉看得清楚,隻覺此人肌膚粉白如幼女,唇紅而美,鼻秀而薄,桃花雙眸裡蕩漾着輕佻邪惡的色彩,哪裡還像個稚嫩少年,分明是成年男人才有的眼光!眼角那粒紅痣越發鮮豔,似有血珠沁出。柳梢一動不敢動。知道這位魔宮護法的手段,苔老皺眉回身:&ldo;這個女娃,我家主君有令……&rdo;&ldo;想不到妖君也對人類感興趣,&rdo;未旭忽然放開柳梢,笑道,&ldo;罷了,先找魔嬰。&rdo;死裡逃生,柳梢抑制住恐懼退到牆角,暗道僥幸,想不到這次是承了妖君白衣的人情,是因為自己對寄水族的善意吧,幸虧有诃那幫忙呀。一道嬰啼聲起,極為響亮,險些刺破耳膜!魔嬰!柳梢回過神,忽然想起蘇信還在裡面,頓時冷汗直冒,連忙沖進去。。擔心的事沒有發生,裡間,蘇信好端端地站着,滿臉意外與喜悅,而苔老與未旭正被另兩人纏住打鬥,柳梢定睛一看,那兩人竟是商玉容與卓秋弦!柳梢傻眼了。鬥室之内,動靜也瞞不住,床上婦人與老婆婆、農婦都中術法昏迷過去了,一個嬰兒躺在旁邊哇哇大哭,苔老與未旭緊盯着嬰兒,意圖逼近,無奈卓秋弦與商玉容守得死死的,他兩人名為仙門後輩,卻都是大道真君的修為,再有蘇信從旁協助,苔老與未旭一時未占上風。原來他們埋伏在這裡,就說洛歌怎麼可能隻讓自己和蘇信守裡圍嘛!柳梢忍不住埋怨。洛歌早有安排,卻不告訴自己和蘇信,害得自己擔驚受怕,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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