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隻聽一道驚異的聲音從閱卷的講習中央傳了出來。林祭酒看向那人:“何事喧嘩?”隻見一個蓄着胡須的講習拿着一張卷子,驚駭地睜大眼,連自己剛才發出聲音都沒注意。聽到林祭酒的責問,這講習連忙告罪:“請祭酒大人恕罪,下官看到一篇極佳的八股制藝,便不慎看入了神,沒聽到祭酒大人的話。然而等下官再翻到這學生寫的試帖詩,實在忍不住驚歎出聲。”林祭酒走過來:“是什麼八股制藝,什麼試帖詩?”他拿起卷子看了起來。“欲求造化之大,必盡倫理之妙。凡八卦盡為極,凡萬物必生一……”林祭酒仔細看完後,道:“是篇佳作!本以為放眼國子監,唯有那劉放敢劍走偏鋒,以‘天地守恒之規律’破題,并言之有理。沒想到,國子監中還有人能寫出這樣的佳作。咦,這是那唐慎的卷子?”講習道:“是,正是那從姑蘇府來的唐慎的卷子。”堂屋中,許多講習露出了然的神色。“原來是傅大人的學生,難怪能寫出這等佳作,确實有才。”唐慎是傅渭的學生,這事在國子監中不是秘密。但林祭酒還知道一件事,當初唐慎進國子監的那封舉薦信并不是傅渭寫的,而是王溱寫的!王溱親自帶唐慎進國子監,由此可見,王子豐對他這位小師弟也十分喜歡。林祭酒鄭重起來,他翻開試卷的宣紙之上,一手絕頂的館閣體隽永秀雅,字迹端正整齊。然而難以抑制的豪邁之情卻透過這工工整整的小楷字,噴薄于紙上,翻湧成江河大海,驚濤駭浪。“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堂屋中,閱卷的講習們不斷念誦着短短四句詩。林祭酒拿着唐慎的這份卷子,鄭而重之地又看了一遍,點評道:“這次的題目是‘星鬥分明’,要寫的是登山觀星之詩。唐慎這首詩全篇無一個山字,卻句句陡峭,字字驚險。無山勝有山,極妙啊!”有講習道:“山之高,星辰之浩瀚缥缈,皆在這一首詩中。”林祭酒又認認真真地看了三遍,不是為了檢查唐慎的錯字,而是将這二十個字嚼碎了,反複理解。他贊歎道:“方才我說,本次館課的第一名定然是那劉放,如今看來是我老眼昏花,險些釀成大錯。這唐慎的八股制藝本就寫得極為優秀,立意新穎,理據充足,文辭豔美。如今再看他這首試帖詩,是當之無愧的本場第一!諸位同僚,意下如何?”“唐慎第一,實至名歸。”“大善!”唐慎完全沒想過,他這次哪怕不抄李太白的佳作,也能拿到館課前三。寫詩仙的佳作,隻是為了闆上釘釘地拿到前三,卻不想弄巧成拙,直接成了第一。第二日上朝,散朝後,林祭酒悄悄來到傅渭身旁。“傅大人。”傅渭扭頭一看,見到是林祭酒,道:“林大人。”林祭酒恭敬地行了一禮,傅渭如今和林祭酒同品,都是三品官員,他便也回了一禮。林祭酒道:“昨日國子監館課,傅大人的高徒唐慎唐景則,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正所謂名師出高徒,傅大人教出一個王子豐王大人,便令我國子監的衆多講習無比欽佩。如今新收的學生,又有如此大才。不知傅大人何時有空,可到我們國子監來講課,讓我等都學習一下傅大人教書育人的方式,好教給國子監的學生。”傅渭心想:唐慎完全不是我教的啊。但他并沒表現出來,反而微微一笑。做官,必須臉厚心黑。越大的官,臉就越厚,心就越黑。傅希如最得權勢時曾經是中書省右相,權傾朝野,他臉皮厚的很。傅渭笑眯眯地說道:“林大人過譽了,是我家那唐景則做了什麼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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