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睡吧。·早上發醒來時,幼清以為自己還在王府裡,下意識喊了句“崖雪”,沒人回應。她緩緩睜開眼,入目見得徳昭撐着半邊身子,似笑非笑地瞧她,裡衣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來。“崖雪不在,隻有我在。”他伸出手,先是點了點她的鼻頭,而後疼愛地捏一把她的臉蛋,動作又輕又柔。幼清想起昨晚喊他上床一起睡的事,頓時沒了睡意,往裡縮了縮,不大好意思,背對着他,道:“今日不是要和殿下他們去田間麼,怎麼還不起。”她往裡躲,徳昭就往裡靠,手搭上她的胳膊,“我哪舍得丢下你一人在屋裡,自然得等你醒了再去。”幼清搖頭,“可不能讓殿下他們等,你快去罷,莫管我。”腦子裡閃過什麼,關切地問,“咳嗽好了嗎?還是看過大夫後再去罷。”徳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談起自己的“咳嗽”,道:“已經好了,不需要看大夫。”與她共榻而眠的機會得之不易,徳昭還想再逗逗她,剛想扳過她的身子,屋外卻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九堂哥,你怎麼還在屋裡?”是毓義的聲音。徳昭一怔,幼清羞得不能見人,索性将自己整個埋進被子裡,半點聲音都不敢出,生怕被聽見。徳昭皺眉,遲疑了半秒,不太高興地披衣起身,“你且等等,我這就來。”毓義在外頭喊:“幹脆我進屋等罷!”徳昭回頭看幼清,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不必,你且在屋外等着。”他收回視線,聲音嚴肅不容質疑。本來已經走到一半,想想還是不能放着她不管,遂又走回去,扯了扯被子,她不肯從錦被裡出來,擔心毓義随時會闖進來。徳昭也就不勉強她了,壓低聲音道:“你放心,他不會進來的,我先出去一會,你收拾好了再出來。”錦被抖了抖,應該是她點了頭。徳昭放心離去。出了屋,毓義苦大仇深地湊上前,擡腳就要往屋裡走,“九堂哥,你總算出來了,我渴死了,天沒亮太子殿下就派人叫醒了我和毓明,帶着我們往街上逛了一圈,不許騎馬隻能用腳走,剛才才回來,我實在渴得不行,快放我進屋喝口茶。”徳昭伸出臂膀攔下他,“我帶你去别處要茶喝。”毓義一懵,而後反應過來,笑嘻嘻地靠近,在他身上嗅了嗅,指了指屋裡,神秘兮兮地問:“雖沒有胭脂香,卻沾了女兒香,莫非九堂哥在屋裡藏了嬌人兒?”這樣子的事,徳昭不屑于瞞他,不過是顧忌幼清,怕她臉面薄不好意思,隻得撒謊道:“沒有。”毓義不信,非要往屋裡去。徳昭直接将他拖走。屋外沒了動靜,幼清這才敢從被子裡露出臉來,赧面透紅。這時候才想起查看身子有無異處,裡裡外外看了個遍,沒有被輕薄的痕迹。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下。過去他霸道蠻橫不講理,如今倒真成了個君子。穿戴洗漱完畢,她往崖雪那邊去,一堆人聚在一起,正準備跟随徳昭他們出發去田間看農家是如何勞作的。皇家子弟,大多養尊處優,先帝認為隻有讓皇子們融入平民的生活中,方能真正了解到什麼才是對百姓最有益處的。當今皇帝也很贊同先帝的看法,是以每三年便讓皇子們到洛城當一回“皇家百姓”。一晃已到中午,日頭毒辣,曬得人隻喘氣。毓明想着偷懶,趁人不注意,瞧瞧地往後面去,身子又累又乏,想着找人捶捶背捏捏肩,随意指了個人:“你,過來伺候爺。”幼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以為毓明在喚别人,遂沒有理會。毓明皺了皺眉頭,顯然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小小一個侍女,竟然敢對他這個皇子置之不理。太不像話了。他上前就準備訓話,見她戴着面紗,眉頭皺得更深,問:“爺喊你你為何不理?還有,天氣這樣熱,你作甚要戴個面紗?”幼清定了定神,這下完全反應過來了,毓明喊的就是她。隻頓了半秒,她彎身福禮,道:“回五皇子的話,奴婢在府裡原是不戴面紗的,因跟随主子爺出門,不便驚擾他人,遂戴上了面紗。”毓明聽得稀裡糊塗,問:“難道你長得很美,美得傾國傾城?”幼清搖搖頭,“奴婢貌醜,醜得驚天動地。”毓明又氣又笑,伸手就要揭她的面紗,幼清下意識往後退。再退,就要退到水稻田裡去了。忽地後背被人一托,那人熟悉的聲音響起,卻是沖着她對面的毓明:“毓明,你躲這作甚?”毓明一吓,摸摸腦袋,“九堂哥,我……”徳昭面上神情冷峻,負在身後的手卻快速地捏了捏幼清的手,大抵是示意她不必害怕。他朝毓明走去,“你什麼?”毓明想,反正都是要挨罵的,那就幹脆找個人陪他一起挨罵,指了幼清,道:“我累極了,想着歇息一會讓人遞杯茶,這個丫頭膽子極大,竟然不理我。”徳昭雙眸微眯,聲音似寒冰一般,“你若想喚人伺候,找别人去,她是我身邊的丫頭,專門隻伺候我一人。”毓明一震,從未見過他這般嚴厲态度。從前再怎麼兇,也不會有這樣狠戾語氣。不由委屈地低下頭。徳昭壓根沒有瞧他,踱步走到幼清身邊,聲音瞬間柔了下來,“同我來。”徳昭走後,毓義找了過來,見毓明怔怔站在那,一巴掌輕揮過去,打在他的後腦勺,“五弟,你想什麼呢?”毓明捂着後腦勺,蹙眉瞪他,“有你這麼欺負親弟弟的嗎,回去後我定要向母妃告狀的。”毓義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毓明與他一起往回走,嘴上嘟囔:“我跟你說,剛才好生奇怪,九堂哥為了個小侍女兇我呢。”頓了頓,毓明又道:“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九堂哥不喜歡我啊?”毓義裝作沒聽見他的後半句話,問:“小侍女?什麼樣的小侍女?”毓明仔細回想,“瘦瘦的,白白的,戴了個面紗,瞧不清面貌。”毓義頓時想到幼清。毓明見他忽地笑起來,不由地毛骨悚然,戳了戳他的肩膀,問:“你笑什麼?”毓義:“我可能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毓明眨着眼睛湊過去,“什麼事?”毓義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而後重重說出四個字:“不告訴你。”毓明氣得追上去就要打。☆、親密幼清跟在徳昭身後,田間小路坑坑窪窪,一不小心便踩了滿腳的污泥。她以前跟随姜大去過鄉下,走慣這種路的,提起裙子腳步輕便,身上幹幹淨淨,沒有染上半點污漬,同旁邊皺眉而行的徳昭形成鮮明對比。他一踩就是一個坑,靴面上滿是泥巴,時不時停下來往旁邊雜草蹭鞋,好不容易蹭幹淨些,下一步又踩到泥地裡去了。幼清看不過去了,索性繞過他走到前頭去,伸出手,道:“我走哪你就走哪,保證走得穩穩妥妥。”她說這話,神情自信,笑容燦爛,徳昭一時看怔了眼。發呆的瞬間,幼清已經主動牽住了他的手,自然而然地往前走。風吹過鄉間綠油油的一片新嫩苗,空氣裡滿是青草和桃花的香氣,她在前頭走,他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随,兩隻手,兩顆心,第一次貼得如此近。頭頂是藍燦燦的天空,炙白的太陽,時間仿佛被曬成了凝固的琥珀,徳昭看着她的背影,那樣清麗,那樣活潑,他就想這樣待在她身邊一輩子。田間小路走到盡頭,她放開他的手,站在一棵桃樹下笑,問:“究竟要去哪?”徳昭回過神,往四周看了看,道:“不去哪,就是不想看着你站在那遭罪,日頭曬,要麼你就在樹下乘涼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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