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邑的唇角隐約痙攣似得動了動,他想要扯出一個無所謂微笑的表情,但是這一個笑容所表現出來的,卻就隻有苦澀。
“覺得我得寸進尺,很不可理喻是嗎?”他說,卻也沒等褚浔陽回答,就又搖了搖頭,啞聲笑道:“是啊,是我貪心不足,不知好歹,因為我,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妻子,畢生摯愛,他恨不能看着我陷入萬丈深淵都是人之常情,可是我——隻有我——”
他的話隻到一半,突然就沒再繼續下去,而是仰面長天,緩慢而綿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因為他的命是當初風清茉拿命換來的,所以他對榮顯揚一家就注定了一生虧欠,隻是很遺憾,在那樣的環境之下,他還不曾學會感恩,就先狹隘自私的恨上了對方。
曾經,他也為風清茉的死而自責過,可是誠如褚浔陽所言,自他自己被逼着逐漸陷入泥潭之後,就已經不得已的斷了自己所有的曾經和良知。
他要活着,并且隻能是自私自利,以自我為中心的活着。
風邑臉上表情,寂寥當中又透着複雜,褚浔陽卻隻覺得無言以對,無論是榮顯揚的偏執還是風邑埋沒了良心的自私,全都事出有因,作為局外人,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評論的餘地,更何況——
那兩人之間的種種,也并不是用簡單的對錯二字能夠囊括的。
“算了,本王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反正過了今天之後,這裡有關的一切,曾經所有的過往,都将要不複存在!”閉着眼緩了片刻精神,再重新張開眼的時候,風邑面上表情就已經恢複如常。
他重新回頭,彼時延陵君已經走到了小樓前面。
“君玉,你來啦!”揉了揉眉心,風邑笑道。
“我來接芯寶走!”延陵君道,直白而幹脆,連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這裡我負責替你開路,保你平安出宮,事後——我隻要芯寶平安!”
當着崇明帝的面他說這樣的話,弄得嚴重了,那就是反叛。
風邑神色複雜的看着他——
這就是他方才和褚浔陽所說的兩條路的其中之一,隻不過他的心裡卻始終傾向,以為延陵君多少是會為了榮家和榮顯揚着想,不會這麼做的。
但是事實證明——
他對自己這個外甥的了解,就和當年對自己的姐夫一樣。
延陵君他就隻要褚浔陽,根本就不管随之而來,将要花費多少的力氣才能扭轉榮家即将面臨的處境。
而作為此事最直接要受到沖擊的“被害者”,宣城公主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暴跳如雷的站出來道:“你的腦子糊塗了不成?安王擄劫太後,逼宮造反,罪大惡極,你不想法子救太後脫困——”
“祖母!”延陵君沒等她說完就出聲打斷,嘲諷道:“太後遭擄,她的兒孫都在這裡站着,榮烈人微言輕,幾時輪到我來強出頭了?”
“榮烈,你的意思是皇祖母的性命還不及褚浔陽來的貴重嗎?你簡直就是——”風梁幾乎是氣的七竅生煙。
延陵君卻懶得和他計較,隻仰頭看着高處的風邑道:“如何十二舅舅?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吧!”
“君玉,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好意思趕着過來開舅舅的玩笑嗎?”風邑不為所動,舉目四望,輕聲的笑了笑,“就算你今天保得我順利出宮甚至離京又怎樣?難道舅舅後半生的榮辱安危,你也能保證一概負責嗎?”
延陵君才不會管他的死活,這個小子,和他的那個父親一樣,都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兒,這就隻是權宜之計而已。
“舅舅你神通廣大,難道還會需要我再為你做什麼嗎?”延陵君也不掩飾,直接說道。
風邑的眼皮隐約一跳,突然就很怕再聽他說點什麼了。
“罷了!”他擺了擺手,“雖然沒能見到你父親過來,本王還是覺得遺憾,但一切——也便就到這裡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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