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弱水啊。”
“啊,那怎麼。”
張作霖徹底懵了,不知道趙書禮要說什麼。
“這不就結了嗎,這石油即屬水,又屬火,水火交合所生之物。北方玄元水,五行之水聚集,東方甲乙木,木氣旺盛,這東三省為中國東北方之交,不就是水木彙聚之所啊。而木旺火,可不就是水火相交之地,所以啊我當時就料到,中國要出石油,必在東北。後來我又找高人推算過,這東北水火最旺之處,恰在齊齊哈爾和哈爾濱隻見,于是就派人去挖,這不就找到了嗎。”
一通忽悠弄的張作霖腦子都轉不過來了,他讀過書,都是中國的傳統書籍,向來很迷信中國的風水之說,此時趙書禮一分析,他覺得頗有道理。暗暗記下,打算也找高人算算,看哪裡還有石油。要知道石油可是個寶貝啊,這半年來,東北的石油産出雖然有一半被日本人拿去抵償貸款,剩餘的一半還要跟趙書禮分享利潤,可依然給他帶來了數百萬美元的收入,折合銀元接近千萬,這可比加稅派捐來的快啊,還省的落一個搜刮民财的名聲了。
兩人此時都沒有注意到,旁邊那個安安靜靜的伺候兩人喝茶的秘書耳朵正伸的長長的,他們所談的這番話,很快就被當做了最高級的機密送到了日本,日本人高度重視,并且找來了國内許多研究中國文化尤其是對易經頗有研究的磚家,開始在日本國土上大力尋找水土之氣旺盛之地,并鑽探了幾百個地方,當然了,他們一無所獲。
趙書禮這次可不光是忽悠張作霖,他跟張胡子見面不是沒有目的的,很快就跟張作霖達成了一個協議,把位于雙方地盤上的京包鐵路統一管理,成立一個新的鐵路局,這樣可以提高效率,利潤年底統一分配。
之後趙書禮就回了歸綏,剛一回去,一個在包頭投資毛紡的工廠主,就給自己介紹了一個人才。
“在下聽聞巡閱使大人非常重視武功,眼前更是在操辦空軍,所以千方百計特意給大人找了一個人才。”北方軍閥聯合消滅了馮玉祥的西北軍後,趙書禮占據綏察蒙,被張作霖任命為綏察蒙巡閱使掌管三地。
趙書禮眼前這個眼神看起來謙卑實則野心勃勃的人,名字叫做嚴裕棠,他出身在一個買辦家庭,懂得英語。後來去一個鐵廠當跑街,可因為私下撈錢,被開除。後來幹脆與一個鐵匠合辦了個小型作坊——大隆鐵工廠(中國早期的機器廠都叫做鐵工廠)。很快他就施展手段,攆跑了鐵匠,獨資了大隆鐵工廠。大隆鐵工廠以修理紡織機為主,營業發達,并承制紡織機所有傳動裝置,也試制各種小型機器,擁有大小車床一百部,工人和學徒三百多人。後來大隆幹脆開始仿制棉紡織機,又租辦了上海的蘇綸紗廠,自産自銷。不過這人人品不好,不久勾結上海黑勢力杜月笙,強買下了蘇綸紗廠,還大量使用童工,廠裡的童工占百分之八十。
後來看到綏察蒙的優惠政策,這家夥心思活絡就打算到這裡開辦機器廠仿制毛紡機,很快還自己開辦了毛紡廠,現在是綏察蒙最大的十家企業之一。到包頭後此人照舊不按常規出牌,善于耍陰謀詭計和結交權貴,一時倒是混的風生水起的。但是由于他的工廠内偷偷使用外地販賣來的童工,被人舉報過,被當地法院重罰過他一次。盡管如此趙書禮也沒有想要把這個人一棍子打死,徹底趕出綏察蒙地區。因為趙書禮相信一個信條,人之所以能夠鑽營,是因為制度有漏洞,恰恰是這些鑽營的人才能幫政府把漏洞找出來,這些人倒也不是全無作用。再說人一個人的好壞,很大因素是因為外部環境。有句話說的好,世治則小人守正,利不能誘也,始亂則君子為奸,刑不能禁也。
趙書禮尊重法律,認為法律是保護所有人的,隻要嚴裕棠不犯法他才不會管這人的人品呢,而且就算他犯法了,也自然有法律幹涉,輪不到他趙書禮用個人權力處理。
不過此時這人卻讓自己為難了,他來給趙書禮介紹人才,趙書禮一時還真不知道該不該要了,要吧,明顯這個人是在巴結自己,不要吧,也實在是說不過去,有人推舉人才給你,你不要,這不管放在中國的那個朝代都不是明君該幹的事情,盡管趙書禮不是皇帝,拒絕人才同樣不合适。
“說說,你給我介紹的人才是什麼樣的?”趙書禮還是決定先聽聽再說,萬一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才,大不了欠這人一個人情好了。
“大人一定感興趣的,這人啊,是一個空戰英雄!絕對能幫大人練好空軍的。”嚴裕棠自信的說道。
這下趙書禮卻不以為意了,中國這時候的航空名人他就聽說過一個馮如,不過還死了。而且就是馮如也不敢稱自己是空軍英雄啊,因為中國一直就沒有大規模的空軍,也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空戰,怎麼可能出現戈林那樣的空戰英雄。
“你該不會是想往我的空軍中安插親戚吧,打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是不是上次法院罰你還沒有罰夠啊。”趙書禮說道,他心裡已經以為,這個人是拉關系想往軍隊中塞人的,接下來應該是給送上大禮,疏通關系吧。
但是趙書禮失算了,嚴裕棠雖然真的是來跟他拉關系的,但是卻不是為了給他安插人,他真的找來了一個專家,一個空戰英雄,一個中國的空戰英雄。
“大人,請聽我說——”
朱斌侯生于1885年,父親開辦過機械廠,朱斌侯自小對機械充滿興趣。當萊特兄弟發明飛機的消息傳到中國後,朱斌侯立刻被這種能在天上自由翺翔的鐵家夥迷住了。為實現自己的飛行夢,朱斌侯于1913年前往法國學習飛行。1914年6月,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刺激的空中戰場把具有冒險精神的朱斌侯吸引住了。1915年9月,剛從航空學校畢業的朱斌侯參加了法國外籍兵團,成為一名飛行員。經過半年多的戰鬥訓練後,朱斌侯迎來他的第一個獵物。1916年7月10日,已經升為中士的朱斌侯正在駕機進行空中巡邏,突然遭遇德軍飛機來襲,雙方立刻展開了激烈的空戰,在戰鬥中他擊落一架德軍戰機,成為第一位參加空戰并取得戰果的中國人。1916年8月24日,朱斌侯在空戰中再次大顯身手,當時他的一位戰友被3架敵機圍攻,朱斌侯勇敢地沖入敵機群,打亂了敵機編隊,經過一番格鬥,他不僅解救了戰友,還迫降了一架敵機。9月12日,朱斌侯又擊落了德軍王牌飛行員、第三航空隊司令官埃瓦爾德的座機。由于朱斌侯屢建戰功,法軍司令部對他進行了通報表揚,并晉升其為少尉軍官。1917年2月,朱斌侯在對德軍陣地進行空中偵察時,突遭6架敵機圍攻,勢單力薄的朱斌侯沒有慌亂,他勇敢地與敵機周旋,反複沖殺,終于突出重圍,但是他的飛機機翼也被敵機擊傷。在操縱十分困難的情況下,朱斌侯憑借高超的飛行技術最終迫降成功,但此戰過後,朱斌侯卻因健康原因不得不告别了空中戰場。朱斌侯在法國外籍兵團航空隊擔任了1年多戰鬥機飛行員,在空戰中取得了擊落敵機2架、迫降2架、擊傷1架、擊落氣球1枚的戰果。法軍司令部給予他高度的評價,稱其“勇敢、機敏、忠誠”,“精力充沛,英勇善戰”,“在飛行隊中屢建戰功”。
一戰結束後,朱斌侯回到上海,但他對飛行仍興趣不減。當時,浙江督軍盧永祥正大力招募人才,聽說了朱斌侯的事迹後,盧永祥決定利用朱斌侯來為自己打造一支空中部隊。1922年,盧永祥命令浙江督軍公署在杭州笕橋組建航空教練所,請朱斌侯出任所長,招收學員進行飛行訓練。
1924年9月至10月,江浙戰争爆發。盧永祥被江蘇督軍齊燮元與福建督軍孫傳芳圍攻。被兩面夾擊的盧永祥很快支撐不住,扔下自己的部隊敗逃日本。浙江航空隊随後解散,飛機成了孫傳芳軍隊的戰利品,朱斌侯被迫回到上海。恰好在嚴裕棠的大隆鐵工廠工作過一段時間,跟嚴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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