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今天有什麼事沒?”老陳找上我。
“沒。”我伸了個懶腰。
“那這樣辛苦你帶人跑一趟,去魚肉加工廠那邊拿些東西回來。”
老陳主動遞上煙:“劉經理剛打來電話,讓我去辦,可我這兒走不開。”
既然老陳開了口,這個面子總要給的。
我答應一聲要了地址,就帶着宋長年和劉強開着面包車過去了。
老陳說的那家魚肉加工廠位于萬家河谷,離我們這裡有三四百公裡,也不知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非得我們親自去跑一趟。
這裡常年内亂,道路也經常遭到破壞,随時都要提防地面的深坑。
當地管理者們隻顧着賺錢,除了進城的那一段路比較平整,其它地方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這一路颠的讓人實在難受,速度還跑不上來,時速隻要超過五十,一不留神車輪碾壓到坡坎,可能就會直接‘蹦’起來。
這都還算好的,有些地方根本沒馬路,隻有一段狹窄的泥路,遇到對向有車經過,光是錯車就是一大難題。
宋長年不會開車,隻有我和劉強換着開。
四百多公裡,我們跑到第二天中午才到地方,累的腰都快直不起來。
按照地址好不容易找到這家魚肉加工廠,就位于湄公河一條支流邊上。
老闆很有辦法,什麼掙錢的行當好像都有涉足。
這條湄公河裡有種大鲢魚,這種魚肉質鮮嫩沒有魚鱗和刺,且繁殖能力超強。
當地人稱‘湄公鲢’,因為土腥味太重,加上水質污染,所以并不怎麼愛吃。
加工廠就是将這種魚扒皮去骨以後,用包裝袋密封,又給這魚取了個好聽的名字,然後銷往國内,被許多家庭當成海魚買回去食用。
幾塊錢的成本,在國内能翻十倍以上。
而且銷量還不錯。
當時我還覺得,這是個暴利行業,暗自佩服老闆的生意眼光。
直到後來我才曉得,蔣文生其實根本看不上這點利潤,他搞這個加工廠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利用這條運輸渠道辦别的事。
到了地方一股濃郁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感覺鼻子裡呼吸不到一絲新鮮空氣,四周都充斥着一股惡臭。
“這味道也太沖了吧,這些人都聞不到嗎?”
宋長年急忙拿衣服捂住了鼻子,滿臉嫌棄的嘀咕道。
我也一樣,恨不得現在調頭就走,實在是太臭了,多待一分鐘都感覺是一種折磨,真不知廠裡的人怎麼受得了。
把車停在空地上,我們進到裡面,那味道就更别提了,能把人熏暈過去。
眼前應該是他們的生産車間,十幾個男子打着光膀,穿着水鞋,站在長長的案闆兩邊。
他們拿着尖刀,動作娴熟将一條條巨大的鲢魚剝皮拆骨,片刻魚在他們手裡就被分解成了幾塊。
留下魚身上的肉,剩下部分一股腦扔進旁邊塑料筐裡。
“誰是這裡的負責人?”劉強捏着鼻子大聲問。
這些人卻當沒有聽見,連頭都不擡,連喊了好幾聲其中一人才擡頭麻木的看了我們一眼,指了指旁邊那扇門。
這地方除了臭,還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我道了聲謝,領着他們趕緊走了出去。
加工廠内部比從外面看着要大多了,沿着這條通道一直往裡走,隔着老遠就聽見激烈的狗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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