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人潮湧過去複又湧過來,來勢兇猛,令他們來不及閃避便被裹進人群中。馬小東使盡全力抓住淩子寒的胳膊,其他兩個戰士也努力護在副大隊長的旁邊,但仍然架不住那麼多人的沖力,到底還是被沖散了。
第210章
淩子寒一察覺馬小東抓住自己的手已經放開,便機警地一擰身,像一尾魚在水中遊動一般,滑溜溜地迅速脫離了人群,看在别人眼裡,也隻會覺得他是被人潮擠出去的。
左右看了看,他便悠閑地往停車場走去,一點也沒有警覺戒備的意思。
剛走出廣場,不遠處就傳來驚喜的叫聲:“淩公子,你也在這裡啊,真是太好了。”
淩子寒轉眼看去,立刻便認出那是大前天晚上到柳慕家中歡迎他的人之一。他很年輕,叫傅軍,是位出租車司機。他的母親是蒙古族,父親是漢族,二十多年前是特種部隊的軍官,曾經跟着淩毅打過仗,在行動中身負重傷,脊椎受損,造成半身癱瘓,退役時被評為特級傷殘,一直住在喀什近郊的傷殘軍人康複保健醫院。柳慕向他介紹傅軍時特别提到了他的父親傅雄,那天晚上,這個年輕人也是代表他父親來看望淩子寒的。
傅軍興奮地沖到他面前,笑着說:“淩公子,這兩天我爸老念叨着想見你,可柳阿姨和林大總是說你在工作,沒有時間,我老約不到你,我爸已經罵我了好幾回了,又埋怨自己腿腳不便,不能出門來看你。這下可好了,你要是有空,能去看看我爸嗎?”
“當然可以。”淩子寒微笑着點頭。“我也很想見見你父親。”
“那太好了,我的車在那兒。”傅軍高興地領着他上了停在路邊的自己的出租車,随即向城郊開去。
淩子寒坐在副駕位,卻沒有系安全帶。他神情輕松,聽着傅軍喋喋不休地述說着老爺子聽到他來喀什後的激動和歡喜,不時地點頭微笑。
傅軍大概是太開心了,雙手一直在微微顫抖,臉泛潮紅,雙眼放光,腳下踩着油門就不放,汽車的速度越來越快。
淩子寒看了看他行進的路線,忽然輕聲說:“小傅,前面先停一下。”
傅軍已經出了城,開上了通往塔什庫爾幹的公路。正是黃昏,前後的車都不太多,也沒有了城市裡的喧嚣,淩子寒的心很靜,感覺也更靈敏。他不但知道傅軍現在很緊張,而且還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緊張,他那強烈的思緒中蘊含着濃烈的興奮、向往與恐懼。這種情緒纏繞着他,使他完全沒有聽到淩子寒的話。
淩子寒伸手搭上了他的肩頭,平靜地說:“小傅,在路邊停下。”
傅軍這才回過神來,一時有些慌亂:“為……為什麼?”
淩子寒不疾不徐地道:“你先停下來,我有事。”
“這……馬上就到了。”傅軍并未減速,強作鎮定地說。“到了我家,有什麼話都可以說的啊。我爸急着想見你呢。”
“隻怕急着想見我的不是你父親吧?”淩子寒安靜地說着,右手微微一動,拔出槍來指住了他的腰腹。“掉頭。”
“你……淩副……你這是……什麼意思……别誤會……我……”傅軍大驚失色,方向盤都掌不穩了。汽車在高速中大走之字,十分危險。
淩子寒擡腿别了過去,立刻使他的腳離開了油門,車子迅速慢了下來。
“停車。”淩子寒的聲音依然很溫和,半點殺機都沒有。“小傅,别逼我開槍,我不想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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