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的屋子裡,周圍都是熟悉的東西,燈光明亮,又跟耿子墨說了這麼多,蘇困覺得他徹底從老太太的驚吓中緩了過來,再加上聽說棺材被清走了,頓時心情便好了起來。他從陽台晾衣杆上挑了條幹淨内褲和毛巾,哼着不成調子的歌晃進了衛生間,好好搓洗了一番,在嘩嘩的水聲中腦内了一幅日後生活的美好畫卷。
直到耿子墨在外頭拍了三次門,才穿着條内褲從裡面出來,一邊擦着濕淋淋的頭發,一邊朝自己的卧室走。
他開了房間燈,丢了毛巾趴上自己的床,眯着眼睛在涼席上蹭了兩下——今天這出趟門簡直跟打了場仗似的,這會兒看到床簡直跟看到親爹差不多。就在他閉上眼覺得自己可以就這麼直接睡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咔哒聲,熟悉得簡直讓他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昨天晚上。
蘇困猛地睜開眼,帶着一絲迷茫的困惑朝床邊看了一眼。
“娘喂!”TAT
去陽台拿衣服路過蘇困房間的耿子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嚎叫驚得差點滑個跟頭,他後退幾步,抽了抽嘴角把頭探進房間,道:“我說,你能别這麼一驚一乍的麼,跟唱大戲似——”話還沒說完,他就頓住了。
因為蘇困已經“嗷嗚”一聲連滾帶爬地奔出房間,手腳并用,像個樹懶一樣,死死地扒在了耿子墨的身上。
揮開他差點扒在臉上的爪子,耿子墨恰好看到了房間裡床頭櫃上放着的那個棕色倒梯形的木質東西,鞋盒大小,微拱形的頂……赫然就是那口被丢了的棺材!
他媽的這玩意兒難不成真長了腳?!耿子墨很震驚,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企圖把自己身上這個一點也不輕的家夥扒拉下來。
但是蘇困越扒拉越勒得緊,死活不松手,他哆哆嗦嗦地開口:“耿耿耿耿子墨,這這這絕逼是老子出現幻覺了是吧……”
耿子墨被他勒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臉憋得通紅,虛弱地說:“很顯然不是——咳咳,你他媽給我下來,不然我吐你一臉信不信!”
而在他說話的同時,蘇困清晰地看到,那口棺材的頂蓋被一點點地推了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晚睡居然沒被老媽訓→_.→~~~~
☆、憤怒的小鬼
先是一隻手伸了出來,緊緊扒住了棺沿,曲起的五指細瘦而短小,跟嬰兒的一樣,雖然肉不多,但也看不出骨節,整個手張開估計都不如蘇困的手掌心大。隻是從蘇困的位置卻隻能看到個大緻的輪廓,因為那雙手呈透明狀,透過它還能看到棺材邊沿的棱線。
接着便是腦袋,原本束起的頭發散亂着,絲絲縷縷地遮住了一邊的眉眼,小臉上沾染着髒污和血迹,再加上那半透明的虛化效果,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膚色,唯一清晰的,是露出來的那隻眼睛,即便隔着一段距離,蘇困依舊能感覺到,那因為臉小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裡散出來的森寒之意,陰冷、怨毒。那樣的眼神襯着他娃娃般大小的身體,顯得無比違和,但是和那破布般的衣服上遍布的血污,又格外地搭調。
它從棺材裡爬起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朝蘇困的床看去,卻發現空無一人,于是轉過頭,目光朝門口這邊掃來,一下子便落在了蘇困身上。如果那目光是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那麼蘇困此時說不定已經被生生釘死在了牆上。
被勒得七葷八素耿子墨隻覺得,死死扒在自己身上的蘇困手腳越來越軟,越來越挂不住,那渾身除了内褲啥也沒穿赤條條的樣子,簡直不忍直視。他似乎被什麼吓到了似的,猛地一哆嗦,然後夾着耿子墨的腿一點一點地朝下滑。
除了打開的棺材蓋,什麼也看不到的耿子墨:“……”他多麼想把身上挂着的這貨一巴掌拍死在門框上,但是看在現在情況詭異的份上還是忍了。
蘇困隻看到那隻小鬼死死盯了他片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它似乎比上次更透明了一點【……】,他甚至可以透過它清楚地看到後面的牆壁和窗簾的一角。
就在他的目光凝聚點透過那小鬼的身體,落在了窗簾角上的時候,那隻小鬼身體一動,“嗖”地撲了過來。這位除了本能地害怕之外,再次把注意力放錯重點的貨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覺得眼前一花。他下意識地手腳一松,兩眼緊閉,“嗷”的一嗓子,嚎得完全不知情況的耿子墨也跟着腿一軟,吓了一跳。
蘇困滑坐在地上,隻覺得胸口這一塊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那股沖力弄得他朝後仰了仰,一種刺麻麻的微痛從胸口的表層,一路延伸到裡面,再到後背,伴着一陣冷得讓人忍不住在這大夏天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寒意,就像是帶着被裹了層薄冰的什麼東西從胸口貫穿了一樣。
不過那種輕微的痛感幾乎是瞬間便消失了,倒是那股冷絲絲的寒意一直不散,蘇困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把内髒器官拎出來,放在冰水裡涮了一遍,又給塞回了胸腔裡,那種滋味着實不太美好,讓他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蘇困睜開眼看了看胸口,發現那一片皮膚完好如初,連一點小傷口都沒有,當然,也沒有趴着那隻小鬼。他猛地回頭掃了眼身後,恰好看到它似乎沒有刹住,直直朝前滾過去,翻了兩下之後,沒入了客廳的那道牆,徑直滾進了隔壁人家的房子。
蘇困看着那堵牆呆了片刻,又想到剛才自己胸口的感覺,如夢初醒:“卧槽它從老子身上穿過去了?!”
依舊不知該如何反應的耿子墨:“……”
就在他們這一愣神的功夫,那個滾成團子的小鬼又從那堵牆面上浮了出來,半透明的身體看起來有些詭異又有些滑稽。它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似乎對它無法真正觸碰到蘇困這件事感到急躁和憤怒。
小小的手掌收攏,死死攥成了拳頭,它再擡起頭的時候,盡管根本看不清,但是蘇困還是下意識地覺得它的眼睛肯定都燒紅了,他似乎能看見那滾滾的怒意和不甘在那兩枚漆黑的瞳仁中翻騰。
不知是不是這小鬼的情緒太過激烈,客廳房間的燈光同時暗了一下,燈管裡發出滋滋的聲音,原本冷白色的光隐隐泛着青色,而卧室裡的暖光則越來越朝血色發展。它們似乎都在随着那小鬼的情緒波動,明明滅滅地閃爍着,然後越來越暗。
風從各處的紗窗中灌進來,那聲音真如同厲鬼嚎哭。明明是火熱的夏夜,那風卻帶着一股陰冷的涼意,就像是還沒來得及換上禦寒的衣物,就被潑了盆冰水,猝然一驚的感覺。
耿子墨這把終于親身體會了一把電影裡鬼屋的感覺,而不再是看着蘇困一個人神經病一樣的上蹿下跳。他神色複雜地環視了一眼四周,覺得要是刷了漆的白牆再滲點血,就齊活了【……】。事實證明,能跟蘇困這種人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什麼腦回路正常的貨,當然,這點從他把棺材網購回來的那天就已經可以看出來了。
光線越來越幽暗,那個小鬼的輪廓卻越來越清晰。
蘇困本來就癱坐在地上,被這氛圍一吓,又同那小鬼漆黑的眼睛對上,頓時兩眼汪了泡淚,他想跑出去,但是大門就在那小鬼旁邊,隻得“娘喂”一聲,手腳并用地朝房間裡滾,總之,離那小鬼越遠越好。耿子墨本來就有些不明狀況,看見蘇困跑,他也跟着滾進了房間裡。縮在床頭邊的死角裡,被蘇困死死拽着手。
“把你的爪子松開……”耿子墨表情扭曲地從牙縫裡一字一頓地朝外蹦,“你他媽指甲都快陷進老子肉裡了!”
受驚的兔子似的蘇困含淚看了他一眼,松開爪子,挪到下面抱住了他的大腿,就好像抱住了一個人,自己就不會被那小鬼弄死似的。他瞪着狗眼,屏息盯着房間的門,又掃了眼窗子,大有那小鬼敢進來,他就敢直接開窗跳下去的味道,反正他倆這屋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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