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老的話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多,仿佛是一位長者在對即将遠行的孩子一遍遍的叮囑。
塵羽的臉上浮現一抹笑容,不同于他在面對任何人時都挂于嘴角的那抹雲淡風輕的淡笑。這一刻他嘴角的笑意不再是覆蓋在臉上的面具,而是真正發自内心的笑容。
他靜靜的傾聽書老的言語,或許是因為久讀萬千書籍的原因,塵羽能感受書老的每一句話都帶着一奇異的韻味,在不經意間調動着他的情緒。
在某個瞬間,他居然感覺自己的情緒變得無比高昂,這種變化已經多久沒有出現在他身上了呢?
“言之法則嗎?”在塵羽終于脫離了這種狀态後,有些驚訝。
這種法則多為四大主道之下的“文修”所極為最渴望接觸與追求的法則,雖是三千法則下流,但也同樣可争大道。這天下英才無數,修行者的種類如同天上繁星,可從沒有哪一道可以永居上位的說法。
塵羽望向書老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困惑,但卻并沒有警惕或者戒備之類的情緒。言之法則開發到深處,可以直接控人心神,化虛為實,颠倒日月!如果書老真的有意傷他,隻需在剛才的言語中注入一絲言之法則,便足以将他重創。他剛才的狀态更像是被書老不經意間調動的言靈力量影響到了......
“看來你的神識修煉的不錯。”書老看着塵羽的目光隻是一瞬間,便由迷茫重新變得清明,同樣也是笑了笑。“剛剛悟出了這言之法則的一點皮毛,還掌握的不算特别熟練,險些誤傷了你。”
“沒事,書老不用放在心上。剛才那種高昂的情緒,我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這對我來說也算是新奇的體驗。”
書老擡手,在虛空中一握,一點白芒被他握在手中由細微變得璀璨。書老看都沒有看一眼,便将手中閃動光芒的物品遞給了塵羽。
塵羽先是一愣,旋即起身接過。
“你這小家夥有心回來看我,那我這個做前輩的也得給你一點禮物。這兩個小玩意裡有我對五行和言靈的感悟,以及龍族一些秘法凝成的結晶,就送給你了。”
光芒逐漸散去,在塵羽的掌間化作兩枚寶珠。一枚寶珠整體通透,其中央有着一朵熠熠生輝的五色光蓮,縷縷光線盤繞在其周身,猶如幻境之中的景象。另一枚則似有龍影盤踞其中,龍背之上生有雙翼,雙翼拍合之間可見日月星輝,一半如晝,一半似夜,猶如天地光暗盡納其中。
縱然能感受到這兩枚寶珠絕對是極大的機緣,但塵羽此時卻沒有任何心思去感悟,書老的一句話和他手中所握着的兩枚寶珠在他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并不懷疑書老會害自己,氣運星迹雖不能給他帶來戰力的增幅,但也給了他識人善惡的雙眸與占蔔吉兇的直覺。但書老隻是這麼一會兒,便發覺了他身上最大的底牌,卻還是讓他的内心無法平靜。
“行了,小家夥。”似是感覺到眼前少年情緒的變化,書老無奈的搖了搖頭。“老頭子我在這藏書室已經幾千年了,這裡的每一本藏書我都翻過不知道多少遍了,而過幾千年間來此的天驕也不計其數。見過那麼多人,讀了這麼久的書,要是連你這小家夥的狀态都分辨不出,那我還一直呆在這幹嘛?你不會以為那些老家夥會讓一個如此沒有‘眼力勁兒’的來指引後來人吧。更何況......”
書老瞥了塵羽一眼,“你的這道分魂資質倒是不錯,竟能自成魔觀想圖中悟出《龍轉日月篇》,但是他很明顯隻是剛剛接觸了法訣,連第一縷龍魂之光都沒有凝成,緻使伴随法訣的龍之念在你的身上殘留至今,老頭子我想不發現都難啊!如果你晚幾天再來,或許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發現。”
合着無論如何你都能發現呗?不過聽了書老的解釋,塵羽在心裡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收起了兩枚寶珠。“謝前輩賜寶。”
在書老點頭之後,塵羽又坐回了椅子上,同時在心中發問道:“怎麼回事?你真悟出功法了?”“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就在你和程家家主對弈的時候,本來是想和你說的,但是......被素素給打斷了。”“......好吧。”
“嗯,塵羽,要不要我指導你一下?”就在塵羽和龍宸交流的時候,書老忽然開口道。他帶着指引後輩的使命,在這藏書室内一待便是幾千年,但說起來他好像還沒有親自指導過任何一個後輩。
其中一個原因便是能夠在無數古籍中恰巧發現其中隐藏的《神魔綱要》實在太過困難,而能夠在外力帶來的疲憊等負面狀态下,仍堅持将神魔綱要整理到五成以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有資格見到他的人在這數千年之間也沒有達到三位數。
而另一個原因,便是在最開始的千年中,他也實在教不了對方什麼。畢竟他被創造出來的時候,可沒有任何傳承記憶之類的東西啊!他身上所有的理論知識還有能力都是這幾千年間自己一點一點掌握的。可是當他有了這樣的能力之後,藏書室裡卻已經很少有人來了。這最後的一千年間更是加上塵羽也隻有三人勉強合格,可即便如此,在第一次見面時他也隻是為這三個小家夥激活了神魔觀想圖。
這是那些老家夥定下的規矩,也算是他自己的想法。畢竟法不可輕傳,也是他所認定的一個觀念。或許其中還有與那些老家夥較勁兒的想法吧,畢竟想要拿他們所留下的神魔觀想圖便要經曆重重考驗,那想要他指導不說考驗,但最少要拿出誠意來吧!再一次‘登門拜訪’很難嗎?更何況他一早便留下了暗示。
正在與龍宸交流的塵羽聽到書老的話先是一愣,旋即臉上便是浮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喜色。“謝前輩,晚輩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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