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憂慮,當時滄溟昏睡,而且為防心魔察覺,我隻能把靈力一絲一縷的渡入滄溟體内,但現下已無所顧慮,我可用神血之力促使冥蝶盡快成繭。”
“大祭司大人果然思慮周祥,”十二點頭歎服,飛快擡眼往沈夜身後一瞥,又迅速低下頭去,神情變得有些微妙:“但此事關系重大,大祭司大人是否需要知會破軍祭司大人?”
沈夜沒注意到十二的小動作,隻斷然地搖了下頭:“這是我的決定,他不需要……”
“為什麼不需要?”
謝衣的聲音突兀地在身後不遠處響起,隐隐泛着森冷寒氣:“這種生死攸關的決定,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張?”
沈夜一驚之下霍然回頭,防波堤幾步開外的地方,謝衣的身形在月光下慢慢顯現,從半透明的淺藍色幽影逐漸化為實體,他邁步走過來,對上沈夜驚疑的眼神,語調平平地道:“你一動我就醒了,原以為你睡不着想起身,沒想到你竟對我施用昏睡的咒術,我覺得不對勁,暗中運起靈力化解,再用隐蠱一路跟來,果然收到了好大一份驚喜。”
謝衣在沈夜身前隔着兩步站定,擡起右手,一隻泛着幽光的黑色甲蟲從他手背緩緩爬至指尖。
他怎麼會有隐蠱這種東西?
沈夜轉眼盯視十二,又驚又怒。
十二柔順地低下頭去,輕咳了一聲,解釋道:“用龍兵嶼的傳送陣過來這邊時,為防被人撞見徒增麻煩,就備下了隐蠱,沒想到破軍祭司大人還留着。”
謝衣把蠱蟲收回一截竹筒内,放回衣袋,向十二颔首道:“我有事想跟阿夜商量,能否請你回避一下。”
十二當即欠身行禮:“二位大人慢聊,十二先行告退。”
他腳下法陣流轉,随着靈光乍起即滅,十二的身形随着靈光消逝霧氣似的消散在空氣中,再看去時,他已經遠遠遁往十幾米外的旅店門口,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謝衣目送十二的背影消失在旅店大門内,轉回視線直直看向沈夜,眸光冷銳之極,如同打磨得削薄的刀刃反光:“阿夜,解釋呢?”
沈夜嘴唇動了動,最終把“你對我的決議有所臧否”這種隻會讓對方更加怒不可遏的話咽了下去。
他不再是流月城大祭司,謝衣也不再是他的弟子或下屬,現在,謝衣是以伴侶的身份向他要求解釋。沈夜不可能再一意孤行,強迫他接受自己任何決定。
沈夜皺了皺眉頭,他從來不需要也不習慣向人解釋什麼,對這種身份改變帶來的麻煩讓他有些着惱,最後卻是以和緩的語氣道:“砺罂已與矩木枝融合,還取走了我部分神力,他的力量深不可測,即便我們三人聯手,再加上神劍昭明,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要以最小的犧牲換取勝利,以我為冥蝶宿主來封印砺罂,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謝衣靜靜聽着,眸色暗沉,像是水脈潛藏的濕地,他望着沈夜,點了點頭,不怒反笑:“好,既然如此,那讓十二把冥蝶之印也施放在我身上。”
沈夜渾身一震,不覺習慣性地把手一拂,厲聲道:“謝衣,你瘋了不成!以你之能,如何在短時間内促使冥蝶化繭,有我一人足夠……”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謝衣打斷他,臉上像是罩了一層冰殼子,每一根線條都變得冷硬陌生,他輕描淡寫地道:“你的力量也不複當年,以兩人之力封印心魔,說不定更為牢靠。”
沈夜臉色雪白,連聲音也變了調:“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
謝衣眼中迸出冷光,嗓音蓦然拔高:“千年之前,我敢叛出流月城,與你師徒反目拔刀相向,難道現在我不敢跟你一起死?”
一句反诘擲地有聲,沈夜氣得渾身發抖,蒼白的唇哆嗦着張啟,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隔了許久才喑啞地道:“謝衣,你很好……你……”
“阿夜,”謝衣突然喊了他的名字,神情柔軟下來,提起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聖誕節的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
沈夜怔怔地,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謝衣自顧自地道:“如果像你夢中那樣,我們能趕上末班車回家,一定能看到沿途很美的雪景。”
他笑了笑,眼裡卻不見半點笑意,沉澱着的盡是黯然:“結果,我卻是在醫院走廊過了一夜。窗外一直在下雪,那樣的景象美麗與否都與我無關,我唯一能感覺到的,隻有恐懼。我無法想象,如果真的在那夜失去你,我的世界會發生怎樣的改變。”
“所幸,你活了下來,”謝衣輕輕吸了口氣,微笑着道:“于是我想,錯過了今年也不要緊,我們還有好幾十年,還有好幾十個聖誕節,無論在哪裡度過,無論有沒有下雪,隻要有你在我身邊,那我眼前所見,一定是最好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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