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醉不避不躲地直視甯晉:“記得。”
“她可認是認出你了?”
“沒有。”蘇醉笑得無奈,“隻怕她現下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誰。”
甯晉點了點頭,沉默未語,過了良久,才又道:“你們的事,小七都和我說了。不過我聽得不怎麼明白,小渝兒的身份地位,加上她又沒有認出你,你們怎麼會……嗯?”
蘇醉愣了愣,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大概是老天故意想這麼折磨我們吧。”
“現下,小渝兒病成這樣,有一半是因為你,你可知道?”甯晉語氣放重。
“我知道。”
“那你有法子救她麼?”
蘇醉聞言,半晌未語。趙渝不願再活,歸根結底是因為她自身的處境,可這正是他一點忙都幫不上的地方,縱然他再想,卻是一星半點法子都沒有。
甯晉語氣平平,貌似若無其事地問道:“若是……我是說若是小渝兒不是大宋公主,她也不用和親,你可有法子救她?”
蘇醉仍舊未語,卻已聽出了甯晉的話中之意,他瞥了眼旁邊的莫研,便更加确定甯晉的用意。
“殿下,此事不可。”
蘇醉緩緩搖了搖頭。
“若我說可以呢?”甯晉道。
蘇醉仍是搖頭,輕聲道:“她也不會答應的。”
“這你不用管,好歹我是她的小皇叔,我說話她還得聽些。”
“可是殿下……”此事幹系太大,蘇醉終覺不妥,但因此事是甯晉所提,語氣間卻有了些許動搖。
“别可是了,”甯晉打斷他,“我是為了小渝兒,不是為了你。”
蘇醉緊盯着甯晉,說不出話來。
甯晉這一日來着實被人盯得渾身難受,别開臉,歎口氣道:“罷了罷了,我知道此事是冒天下之大不違,而且你這模樣我也不甚滿意,他日你若帶着她餐風露宿,吃苦受罪的,我也管不着了。”
“殿下……”
不讓他說話,甯晉接着飛快道:“可你得讓她活下來,明白嗎?不管怎麼樣,不能讓她這麼死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蘇醉颦眉道,“可是這事得瞞過所有人,不易。何況若稍有閃失,便會招緻大禍……”
“這我比你清楚,此事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甯晉叨叨别開臉道,心情似乎未平複,“就算是我冒一次險吧,小渝兒她不該……不該是這樣的下場,是我們皇家欠了她的!”
“多謝殿下!”
莫研在旁喜得直咬嘴唇,為得是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甯晉沒好氣地睇了她一眼,方正色道:“此事須得細細籌劃,除了此間我們四人,再不能讓第五人知道。”
莫研插口,奇道:“連公主也不告訴她?”
甯晉隻得改口:“那就不能讓第六人知道!”
“那……展大哥呢?能告訴他麼?”莫研猶豫插口。
“你當是我們眼下是在列壽宴賓客名單?!”甯晉惱道,瞪了她一眼,方又道,“展昭那邊說不定用得上,所以必要時也可告訴他。”
“還是殿下想得周全。”
莫研陪着笑,不失時機地誇了他一句。
對此,甯晉根本置若罔聞。
“此事,我已想過好幾次,要讓小渝兒消失,隻能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甯晉繼續道,“所以小渝兒先得假死,瞞過遼國諸人。因她尚未和耶律洪基行大禮,所以還不能算是耶律家的人,她死後靈柩還得回宋,正好就由我來送靈柩回大宋。待離開這裡,我們便可動手腳了。回了大宋,靈柩在路途多日,皇兄不會想要開棺,定然擇日葬入皇陵,到那時一切便可算是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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