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舊端坐在椅子上,面上的神色與往日好似也沒什麼差别,隻是擱在桌案上的卻不自覺得收緊了幾分。
屋中燭火通明,可也不知是不是靠近陸步鞅這側的燭火燒得太久的緣故,這會便已呈現出幾分昏暗,打在他的身上也有幾分晦暗不明的樣子…自從在朝會上知曉此事的時候,他的心就沒平過。
這麼多年,他在朝中汲汲營營,無論面對什麼事什麼人都可以面不改色。
可今日…
他卻差點繃不住了。
陸步鞅想起朝會後有不少官員笑着與他恭賀,說道什麼“恭喜陸大人有這樣一個好侄兒,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本事,實在是陸家之福啊…”那些人雖然嘴裡說着道賀的話,可眼中的神情大多卻都是帶着嘲諷的。
如何不嘲諷?
就連他都覺得這是天大的諷刺。
他兢兢業業這麼多年也隻是得了個三品侍郎,偏偏他的這位好侄兒一上來就與他平起平坐。
陸步鞅想到這,撐在桌案上的手便又忍不住收緊了些,他什麼話也不曾說隻是合了合眼,待把心下那股子氣稍稍平了些許才開了口:“陛下親封,這是看得起我們陸家,若是讓旁人聽見傳到陛下的耳中,便是大不敬。”
等這話說完,他是又跟着一句:“日後你們不許再提及此事,無論是官位也好還是國公爺的位置,自有母親和陛下做主。”
陸起言和王氏聽他這般說道自是還想再開口,隻是眼看着陸步鞅看過來的眼神便又不自覺得閉了嘴。陸步鞅見他們止了話便也未再開口,他起了身往外走去,隻是在路過陸起宣的時候說道一句:“起宣,你随我出來。”
陸起宣聞言自是忙應了一聲。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去,一路上,陸步鞅未曾開口,陸起宣便也未曾說話。
等走到書房——
陸步鞅點了燈,而後是坐在太師椅上依着燭火朝陸起宣看去,這才開口說了話:“你先前一直不曾說話,可是有什麼想與我私下說?”
“先前母親和言弟在那,兒子的确不便開口…”陸起宣說到這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後是看着陸步鞅繼續說道:“不過無論是母親也好言弟也罷,他們有一句話卻說得不錯,倘若我們再放任陸起淮這樣下去,日後這陸家就再無我們說話的餘地了。”
陸步鞅聞言也未曾開口。
他隻是擡手倒了兩盞茶,而後才說道:“坐下。”
陸起宣輕輕應了一聲,他坐在了陸步鞅的對面,待握過一杯茶盞便繼續說道:“雖然陛下早就定了儲君,可太子優柔寡斷又醉心詩畫全無陛下的氣概,倘若不是因為柳家的緣故,隻怕陛下早該撤了這個儲君的封号。”
他這話說完眼看着陸步鞅握着茶盞的手一頓,卻是又過了一會才輕聲說道:“而晉王就不同了,他龍章鳳姿,不僅模樣像極了陛下就連性子也很是相似。這些年晉王私下做了這麼多事,陛下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見對于太子,他心中更加屬意晉王…”
陸步鞅耳聽着這話終于擡了頭。
他的指腹磨着茶壁上的紋路,面上的神色在燭火的照映下也一如舊日,隻是聲音有些微沉:“你想做什麼?”
“兒子…”
陸起宣把手中的茶盞置于案上,而後是依着燭火朝陸步鞅看去:“想投靠晉王。”他這話一落,眼看着陸步鞅的面上顯露出幾分沉吟便又緊跟着一句:“父親,你也看見了,如今陸起淮已是太子的屬臣,你我父子二人即便聯手也難以在太子面前讨得什麼好。”
“既如此,我們倒不如反其道而行。”
“晉王與太子的勢力本就差不了多少,何況如今陸起淮又搶了晉王心儀的位置,隻怕如今晉王早就拿他當眼中釘肉中刺…我們為何不放手一搏?倘若晉王來日功成,那我們就有從龍之功,到得那時,不說榮華富貴,就連榮國公的位置也是父親您的。”
陸步鞅承認自己的确動搖了。
原本他隻想安安穩穩得在戶部做事,等到再熬幾年便擔任尚書一職,不必去參與什麼黨政之争,隻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夠了…可看如今的局面,安穩根本不會給他帶來他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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