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斜對面的辯機,他的目光似乎在我臉上盤旋的一刻,轉而對我微微點頭,我還他一個微笑。
杜如晦走了過來,拜手一禮:“陛下,一切已準備就緒。”
父皇手一擡。
杜如晦和住持交換了一下眼神。随着宮人一聲大喊:“請倭國僧人觐見。”幾個身着暗紅袈裟的僧人走了過來,他們身才小巧,尤其是身高,足足矮了一大截。
他們合十一禮,嘴裡說着什麼,我一個字也沒有聽懂,這時辯機出列,他走了過來,對父皇合十一禮後,翻譯了他們的話。我恍然大悟,原來辯機充當的就是翻譯工作。
仔細聽着,他們說的不是日語,好一會我才明白過來,他們說的是梵語,這個梵語在佛教猶如一個官方的語言,它不屬于這兩個國任何一個國家的母語,但是依靠這個語言,本來語言不通的兩個國家,就可無障礙的交流了。
那幾個倭人說一句,辯機便翻譯一句,同時,父皇說了什麼,辯機再轉而用梵文翻譯着。本就容貌不凡,身材高大挺拔的辯機,站在幾個矮小的倭人旁邊,可以肯定的說,他們為辯機做了最好的陪襯。
我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當辯機翻譯出,倭人進貢了:倭錦、绛青缣、刀、錦罽、短弓矢、珊瑚時,我愣住了。
沒想到他連專有名詞也能翻出來,學英語的時候最讓我頭疼的就是專有名詞了。
為了彰顯大唐的富饒,也為了兩國友好的外交,父皇賞賜了他們:綢緞、銅鏡、各種陶瓷、珍貴的金箔玉器。
當然,一切官方的禮節全部完畢,便到了賜宴的環節,僧人們皆是簡易低矮的方桌,盤腿坐在蒲團上。桌上盡是素齋。
父皇指着辯機說:“這個小沙彌,倒是個有才的學問僧。”
住持合十一禮:“此乃道嶽禅師的高徒,辯機。”
辯機合十一禮。
父皇眯着眼睛半笑着說:“難怪。”
随着宴會的尾聲來臨,宮人将方桌撤離。僧侶們散去,父皇特意招見了住持,我本陪在父皇身邊,見杜如晦來此,我便走了出去。
我緩緩的向西廂房走去,繞過鐘樓,想着今天就要和這個寺院告别了,雖然隻有三天,卻感覺有三年那般漫長,我一路細細的想着,好似有些不舍,那幽幽的、淡淡的别離之情。
想着靜兒定是收拾好行裝,就在我的住處不遠處,辯機又出現在我的視線,他正視着我,看樣子像是特地站在那一樣。
我還沒有走到跟前,他合十一禮,靈氣的眼睛裡滿滿的笑意,嘴角微微向上一挑:“知道公主要離開,特來相送。”
我的心底傳來隐隐約約、朦朦胧胧的喜悅感。
我欣喜的笑了,雖然認識不過三日,卻總覺得已經相識很久了,他是我在這裡唯一能産生共鳴之人。
我刻意的避開他,是因為我介意曆史上的記載。然而,接觸的越多,發現自己又那麼的想要接近他,源于我們相近的靈魂。
“相交易得,知己難求。”我簡單的回複着,卻是發自内心的。
他深笑了一下說:“佛陀眷顧,如遇知音。”
看似簡單的幾句話,卻将我與他之間那微妙的靈魂的默契,表達的恰如其分。
我的心就這麼突然的,開始亂跳了,我無法描繪出此時的自己是什麼感覺,是欣喜嗎?我想不是。是感動嗎?那更不是。
我深吸一口氣,此時的我們,再多發一言尚且多餘,因為就我們一人一句,那麼簡單的兩句話,一個知己,一個知音,靈魂間的共鳴感鋪天蓋地而來。
我發自内心的對他一笑,看着他那雙含笑的雙眼,我慢慢的移動着腳步,一步又一步,直到與他平行,我用餘光感受着他,直到沒過他的身影,我才加快了腳步。
皇家的隊伍已然準備出發了,馬車就在寺外,我再一次回頭望去,看到的隻是一排排的宮人,還有“大總持寺”這幾個字。
車輪開始碾動了,我拉開車簾,那片飄雪的天堂,那片潔淨的梨花林,迅速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轉瞬又迅速的消失了,是呢!消失了。
與來時不同的是,市井上人煙稀少,仔細想想,皇家的車隊經過的地方,恐怕要提前清場了,偶爾路過某個飯莊,忽而傳來陣陣飄香。
如果不是不能下車,恐怕我早已經鑽進飯莊,吃個遍,雖然宮中的佳肴都是這個時期的上品,所食之物更是精緻為主,可我依然對市井之氣有着更多的遐想。
出宮玩的想法已然在我心裡生根發芽。
回到宮中,第一件事就是将平安符挂到了晉陽公主的脖子上,說來也巧,自我在大總持寺為她祈福後,她的病竟然多少有些好轉了,偶爾還能下床走走。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寵物小精靈之妖孽 天命凰謀 黑萌妖君寵妃無度 親王家的貼身小侍衛 黑暗武俠登陸器 鬼瞳之天才通靈師 海賊:我跟澤法合夥建立新海軍! 富貴皇華 她楚楚誘人 原神,從沖姐逆弟開始 穿越七零,悶聲不響發大财 來自東方的領主夫人 明撩暗誘 強龍下山,回歸都市無敵手 穿書拯救黑化女主 重生成日本高中生 鬥武大陸:武神傳人 撿到的反派成夫君 盜墓:化龍傳說 赤裸穹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