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風臉色瞬間慘白,他重重磕頭:“師尊,請您千萬不要這樣說!您是九重天的脊梁,是三界的支柱,如果連您也放棄了,這億萬萬生靈便真的再無活路了!”
這一刻,岚風心中的恐慌無以言表。
作為道尊唯一的弟子,千萬年的時光,沒有誰比他更了解他的這位師尊。
道尊斬天道、開辟九重天,塑立三界規則,立下無上的功德,成為億萬萬生靈的信仰,但是于道尊自己而言,他做這些從不是因為責任、善念這種東西。
道尊這麼做,隻是因為他想做,但是做過之後,結局怎樣,他卻不會在意。
他是九重天的庇佑,但是他卻沒有心,一個連自己的生死都無謂的人,更何況是對旁人。
殺神殺神,以殺成道,但他不暴戾,也不陰鸷,他隻是涼薄,隻是真正的冷心冷情、無愛無恨,即使九重天這一刻在他面前隕落,他也不會眨一眨眼。
但即使是這樣,岚風也知道,九重天不能沒有道尊。
他心中思緒萬千,卻突然在看見道尊懷裡那一團毛團子的時候頓住。
來之前他就隐隐聽說,道尊不知為何放過了一頭兇獸,還一路跟随護持、不離左右,他那時還滿心惶恐,生怕道尊又發現了什麼天道的陰謀,但是現在看着這情景,他卻覺得,也許是他想岔了。
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心裡突然升起某種希冀。
“師尊。”岚風說:“即使您無謂生死,也總要為您懷裡的孩子想想,她是兇獸,應三界生靈惡念而生,如果九重天覆滅,她也會煙消雲散,她還這麼小,您如何忍心?”
岚風說着話,心中忐忑,但是他很快就看見道尊挺拔的背影微微一頓。
他心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他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但卻抑制不住喜色。
君刑垂眼,看了看懷裡睡得一無所知的小東西。
“我如何忍心。”他像是喃喃自語,語氣淡淡:“她恨我,也怕我,便是我把心掏出來給她,她也隻會躲得遠遠的,還懷疑我要殺她,我又能怎樣。”
岚風被他言語中那寡淡又陰鸷的涼意刺的渾身生疼,他伏跪于地,硬着頭皮說:“師尊,她年幼膽小,還不明白您的心意,但是弟子看她心地純善,若能解開心結,一定不會再這般疏遠于您。”
君刑這次終于轉過身來。
“哦?”
岚風俯首,隻看見那雙銀紋雲靴走到自己身邊,流鍛的袍角帶着和主人如出一轍的涼薄。
“那你說說,怎麼才能讓她解開心結?”
岚風深吸一口氣:“師尊,她恐懼于您,隻因為出生為您所威懾,曾經的誤會已經是事實,自然無法改變,但若是隻讓她減少對您的恐懼,卻并非不可能。”
君刑沒有說話,岚風接着說:“夢獸以夢為食,受夢中世界影響極大,何不讓她塑夢,在其中重新展開您與她的緣分,時間久了,現實的恐懼自然也淺了,再真正與您相見,也就更自然了。”
“這法子我也想過。”
君刑卻沒什麼動容之色,反而語氣愈發晦澀:“我今夜便入過她夢,但她懼怕我如斯,竟直接讓夢境崩塌。她年紀小,本事也弱,這次便傷了元氣,再多來幾次,不用天劫她便直接給自己吓死了。”
岚風聽了,不免心有戚戚。
說實話,他還是很同情這個小家夥兒,哪隻幼崽一睜眼,面對着的就是漫天血海和劍指于她的殺神,不都得被吓壞。
若是僅此而已也就罷了,大不了以後離得遠遠的,可偏偏她就入了道尊的眼,而以道尊的寡淡,萬事萬物不放在眼裡,驟然有了這麼一個上心的,自然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日月星辰都摘下來讨她的歡心。
但是人家也不想要啊,人家隻想離他遠遠的。
岚風同情殷宸,但是作為道尊的弟子,作為九重天的帝君,他也隻能違着良心把這一出“虐戀情深”給扭正。
“師尊别急,弟子此來,還從雲芳老祖那裡借來了魂夢珠。”
岚風說着,從兜袖裡取出一顆潔白如雪的光珠,他解釋着:“這魂夢珠與夢獸之夢有異曲同工之妙,即使夢獸年幼,修為淺薄,借助這魂夢珠也可以構造出堅固完整的夢像。”
岚風話音未落,那魂夢珠驟然爆發出一陣明光,同時一個懶洋洋的童音響起,帶着滿滿的嫌棄:“岚風,你可算舍得把我拿出來了,說好的仙力呢,怎麼還不給我,我都要餓死了。”
魂夢珠乃天地造物,靈智大開,對于他們這些老祖帝君也并不如何尊敬,岚風往日與它鬥嘴也就算了,今日卻滿頭冷汗地呵斥:“放肆,道尊面前,容得你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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