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被她抱走之後,拿繩子捆起來,逼她吃糖——那些都是老太太攢了兩年的糖,夏天化,冬天凝,早就和髒兮兮的糖紙黏在一起,扯了扯不下來;有的還生了螞蟻,變質過期都是小事。鐘意若是不吃,那老太就拿手硬掰開她的嘴,往她口中硬填,硬塞;額頭上的那道疤,也是被老太砸傷的。梅蘊和不曾見過那種場景,隻看到了報紙上的配圖——地上甚至有血迹,髒兮兮的房子,把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折磨的虛弱無比。成年後的鐘意,也不愛甜食。鐘意緊閉着眼睛,眼淚卻不停地往下落,梅蘊和打開了燈,抽出紙巾給她擦眼睛。擦了兩下,她就醒了,茫然地看着梅蘊和,聲音帶着大夢剛醒的茫然:“蘊和?”梅蘊和丢掉紙巾,給她掖了掖被子,努力想笑給她看,卻怎麼都不能發自真心:“小意,明天讓孟陽過來一趟吧。”鐘意這次沒有反對。次日,戴了副金絲眼鏡的孟陽悠哉悠哉地過來了,鐘意和他聊了一下午。孟陽出房間的時候,也很無奈。鐘意的問題在于,那段記憶始終在她的潛意識中;哪怕她知道、了解到那種事情已經過去,但那些童年的恐懼無法從本能中剝落。在夢裡,她始終是那個孤立無援的小姑娘,被老太太關在小房子裡,被逼着吃黏糊糊的糖,被毆打。鐘意寬慰梅蘊和:“沒事的,又不是什麼大事情,你瞧,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嗎?”她極力忍耐着哈欠,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梅蘊和沉默了。孟陽出個主意,建議梅蘊和陪着她去那邊走走。等她本人完完整整地意識到那些東西不具備威脅力,才有可能徹底放下。鐘意沒意見,梅蘊和沉默了一陣,勉強點了頭。鐘意還是會做噩夢,也不經常,可能兩三天的會有一次,每次都哭着醒過來,但總是記不得夢裡的事情。她依舊正常上下班,梅蘊和遵從她的選擇,順便替她說服了梅雍。梅雍也隻好随他們去了。大概是從袁青優那裡得到了教訓,朱莉是再不提梅存和半句,也不會再去找鐘意的麻煩——鐘意如今是個孕婦呢,肚子裡揣了倆,吃飽了撐的才會去找她的不自在。朱莉終于認清了現實。周六的上午,鐘意一覺睡到了十點鐘,梅蘊和從公司回來,陪同她去了東關小學。周末時候的東關小學無比安靜,沒有叽叽喳喳鬧騰騰的小孩子,隻有環衛工人在門口拿了大掃把清掃。梅蘊和牽着她的手,從門口走過,指着一棵梧桐樹給她講:“以前這裡有家賣糖炒栗子的,是個老人,頭發花白,最愛穿一件綠色的軍大衣。”鐘意隐約有點印象:“我應該吃過他家的栗子,個個都大……不過好像四年級開學的時候,他就沒出過攤了。”那個老人總是孤身來,獨自賣,沒見他有什麼親戚或者孩子過來。往前走,是公交站牌,現在通的公交車比十幾年前要多的多,五年前統一更換成了電子屏,會實時播報公交車的位置。“你大概這麼高,”梅蘊和的手擡起來,虛虛地比劃了一下,“矮矮的,小小的,連投币都得踮腳。”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笑,摸摸她的頭,有種看着地裡白菜長成的欣慰:“怎麼也沒想到,如今都這麼大了。”“你那時候恐怕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娶了我吧,”鐘意笑着揶揄他,“老牛吃嫩草的感覺怎麼樣啊梅叔叔?”梅蘊和掐了一把她腮上的肉,小姑娘笑的燦爛,當時呆呆笨笨的小家夥,從小到大都毫不設防,被他半騙半誘地引到了自己身邊。街上有兩個少女穿着漂亮的連衣裙走過,腰肢纖細,裙邊飄飄;手挽着手,笑聲如銀鈴清脆。她們從兩人身邊經過,鐘意聽見她們在聊一個男生,都走出去三步了,中間的妹子猛然一聲大叫:“追不到他不就不姓祝!”鐘意忍俊不禁。她孕期番外在孟陽與梅蘊和兩人的努力之下,鐘意漸漸的少做噩夢了。雖然偶爾還會夢到那個老太,但她已經不會突然出手抓住自己了。夢裡的鐘意,也開始試着反抗她;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之後,甚至可以操縱自己的夢境。這是孟陽教給她的,“清醒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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